查理的幻想_10乌托邦至暗时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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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乌托邦至暗时刻 (第2/2页)

无交际,只能委婉拒绝了。

    “店主是林敛知的姑姑?”孟远亦惊讶道。

    方椟学着他的样子叹气,装模作样的难言:“亏你跟他五年同学。”

    孟远亦心有顾虑:“我们就这样,赤膊上阵啊。”

    方椟早就拟定好了流程:“我先去买奶茶,林敛知肯定在店里,到时候你就找他,装作偶遇,然后按照我说的方法,直接问,自然一点,知道吗。”

    古时人说的天地长春、富贵荣华,具象到事物中,栽种的南天竹算一部分。

    稀疏的枝叶,冠形清隽,南天豆如丹色珺玉点缀。林以瑶将植株搬到窗边,为立冬后晦漠的景色增添一抹瑰丽。

    放学后店里来了许多学生,店员忙碌起来。人群流泻,座位不够,几个学生走到角落的座位前,礼貌地问那位坐着的老板娘可不可以坐这里。

    老板娘刚搬完绿植,听到后带着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这儿已经有人啦。”

    预定座位的两人姗姗来迟。问题出在林敛知,他放学磨蹭了会,抄完课代表布置的作业才走。

    林以瑶给他们准备了意面和甜点。蛋糕盒子里是黑巧面包胚和芋泥茶冻。林敛知拿起勺子,将食料搅成碎糊,展示在陈晏和面前:“看,这样都能吃到。”

    这是林敛知无意中发现的一种吃法,虽然看起来糟粕,但美味无法形容。他非常乐意分享给陈晏和。

    陈晏和不吝称赞:“很聪明的办法。”

    林以瑶端了两杯燕麦奶过来,听见这段对话,温声叮咛林敛知:“先吃意面。”

    林敛知“哦”了声,乖乖放下蛋糕。

    前台缺人手,林以瑶说完话后就走了。林敛知埋头吃了会,全然没发现陈晏和正眼神奇怪地看着他。

    渺然的热气飘升,挡在两人的中间,陈晏和的眼眸有些模糊。

    怪异之感愈发显着,他已经无法忽视,心中隐约有个答案。

    陈晏和动了动唇,冷气和热气交杂,从喉间吐出,刚发出一个音,林敛知打断了他。

    “同桌,”林敛知嚼了口面条,盯着门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孟远亦。”

    陈晏和注意力瞬间被转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径直朝这边走来。

    陈晏和放下筷子,沉住面色。

    孟远亦同手同脚地走到桌边,站了会,似乎觉得不妥,又一屁股坐到林敛知身边,脖子发红,半天扯出个僵硬的笑容,对他说:“好……好巧啊,同桌,在这里遇到你。”

    林敛知神色如常,点点头,继续吃面。

    陈晏和扫了孟远亦几眼,后者局促不安,手脚无处安放,实在看不出霸凌者的姿态。氛围这样凝固,孟远亦在其中,倒像是被林敛知霸凌的那一个……

    “那个,”孟远亦腆着脸开口,“方椟点了奶茶。”

    林敛知停下动作,听他讲话。

    被他这么一看,孟远亦退缩之意愈发深烈,他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我们路过这里,他马上就来了。”

    “他应该点了两份。”他又迅速地补充了一句。

    过了有两三秒,林敛知确认他没有下一句话,负着气对他说:“孟远亦,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林敛知说话贯有的温吞,没有尖锐的情绪,剥丝抽茧般细细地说,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询问。

    孟远亦话啜到嘴边,气音不足,成了个无意义的呢喃:“我……”

    他突然就理解了方椟让他直接点、干脆点的用意。

    孟远亦除了那些废话,还是什么都没说。方椟的奶茶做好后,他叫上人准备走。

    起身时注意到了角落的那盆南天竹,郁郁绿叶垂茂,与旁边的林敛知相并相形,那一眼,他荒谬地想到了红颜翠鬓。

    “林敛知,我先走了。”孟远亦对他说。

    林敛知挥了下手,当作再见。

    回去的路上,孟远亦对方椟的问话闭口不答,回应始终只有一句:“放心吧,我已经有了打算。”

    乌水街正处于逐日褪色当中,没了秋景的光泽,没了花香的吐纳,落叶随风,枝桠空寂。

    在这孤高萧飒的景致中,孟远亦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个眼神,带有强烈的霸占意味,来自坐在林敛知对面的人。

    “陈晏和……”他停住,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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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哦,”方椟很快反应过来,“开学典礼那个转学生。”

    孟远亦说出疑惑:“他们怎么会认识。”

    方椟丝毫不觉奇怪:“一个年级的,总有途径咯。”

    孟远亦跟他无法说通。

    他的问题不是无厘头。那个清晨的记忆如风拂过草尖,嘈闹的队伍,初阳笼罩,cao场没有一隅阴凉。黏腻的汗水触感仍在,孟远亦眼皮微微掀起,热流从脸颊滑过,耳晕目眩的世界毫无定色。

    然后不知怎么、不知为何,整个高二年级的cao场出现了突兀的安静。

    他站在队列之前,被某种魔力吸引般往主席台看去。

    顶着同样的阳光,穿着同样的校服,从少年走上台的那一刻起,那样的夏末,孟远亦眼前改变了明媚的春光,好像置身壮丽的黄金海岸。

    汩汩波水般的焦点流聚于一身,溶解了扰人的噪绪。少年手中空无一物,在繁复含义的视线中,在老师领导的审视下,他旁若无人、从容不迫,缓缓开口。

    人与人之间存在第一眼的差异,有人生来居坐高台。也许他们拥有同等的才智,他甚至可以更高一筹,这被天成的差距允许,也是永远无法破除的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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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远亦没有任何思考地别过头去,好像这样是倔强,是一种抵抗。

    但他还是记住了那句话,那个声音:学生代表,陈晏和。

    他陷入了思维怪圈。他觉得南天竹是无法在丽日当下高温曝晒的,就像林敛知与陈晏和之间奇怪的磁场,是矛盾、有悖论的。

    路灯当月,霞光尚存。他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孟远亦一直低头不语,方椟一眼就知道他又在瞎琢磨。

    他吸了口奶茶,在等红灯的间隙,难得说了句煽情的话:“你这样的人,迟钝一点,会好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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