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各自沦陷（2） (第1/2页)

    2初来乍到

    出声的是单俞景，最先接受年辉疏导的那一拨哨兵之一，到现在相处一年多了，算得上是塔里对年辉了解得多的人。

    年辉刚来a12的时候，还顺应自己以前在总部塔里的习惯——一套向导们都很熟悉的亲和做派，一般为了保证精神疏导达到更佳的效果，与哨兵们建立联系、知悉哨兵状态非常重要，年辉时常做些尝试，只是平日里与哨兵接触不多，主动想要拉近关系常常碰一鼻子灰。

    塔总部对a12每个月哨兵接受疏导次数有要求，一开始哨兵们就算是自觉不需要疏导，也不免要守规矩地进公共向导的办公室做做样子。年辉一般很珍惜这点时间，尝试通过交流了解哨兵们的情况。

    大多数哨兵不耐烦的态度都摆在脸上，单俞景是较为异类的一个，一双顶漂亮的狐狸眼瞧着灵动圆滑，一如他表现出来的性格一般。

    稍微眯起眼睛便像是在笑，无端带出些狡黠亲近的劲儿，单俞景对于这稀有的2S向导不无好奇，倒是乐得装装样子，接下年辉释放的友好信号。

    或许是年辉单方面认为这是一种关系拉近的表现，在塔里的哨兵因为坚持不接受疏导而出现一些暴动事件的时候，年辉便私下里单独找到单俞景，问他可不可以接受疏导。

    单俞景对于向导的特殊对待感到有些好笑，觉得向导约莫是想让他做个示范，以期能够顺利实施工作。心底的恶劣劲儿泛上来，单俞景开口反问：“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接受疏导呢？”话虽这么问，单俞景却并不期待向导能答出什么好话来。左右不外乎是“再不开工就混不下去了”、“求你配合一下工作吧”——就像前几个公共向导一样。

    但单俞景嘲弄的笑意很快停在了脸上。年辉的回答里独独没有提任何一句上级压力与任务要求——单俞景现在还记得当时年辉那副殷切的神情与温和好听的声音：“俞景，我真心希望我可以帮到你。”

    单俞景已经服役两年了，或许是近来确实压力大、向导说的话竟煽动到他心中升起了隐秘的期待又或者是在向导面前装久了和善的样子，到底拒绝的话在嘴边兜了两圈还是没说出来，便只是提出了要求，即不准年辉让他在疏导中陷入深眠——对于哨兵而言脱离对精神屏障的掌控是一件很没有安全感的事。年辉应了好。

    而当单俞景从一阵恍若飘在云层中的恍惚中醒来时，一眼便先瞧见自己的手紧紧握着年辉的手腕，年辉顺着他坐在旁边，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眯着眼小憩。

    意识到自己竟然睡去且做出如此举动的单俞景瞬间瞳孔紧缩，一松手，年辉也醒了。

    因着这是第一次在a12开工，年辉表情是略微兴奋的，开口便是问哨兵感觉如何。而在刚醒的哨兵阴骛的目光里，年辉才后知后觉记起自己在疏导前的允诺，便抬起双手摊开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做，笑道：“你自己睡着的。”

    单俞景目光落到眼前向导的手腕上，被他握过的地方显出明显的手印来，到了发青的地步。

    目光再挪回向导身上，现下异常敏锐的视觉几乎是不受控地就将眼前人脸上每一分毫的信息都印入脑子里——关切的眼神、带笑的嘴角，连舒展的眉眼弧度都仿佛透着在这座塔里绝无仅有的温良——

    ……这实在是攻击性过低了的一张脸，过于让人放松警惕了吧？单俞景噌地一下站起来，逃也似地离开了静音室。

    接受疏导后，单俞景状态的提升是rou眼可见的，很快第二个愿意接受疏导的哨兵出现，那个哨兵从年辉办公室出来，表情是与单俞景如出一辙的拧巴与舒畅并存，他抬手向单俞景打招呼，咧嘴笑：“2S向导原来这么好用，跟上一个废物真没法比对吧？”

    单俞景点点头。“好用”，这是个好词儿——这些日子他没法理清楚的对于年辉的想法，大概也是能用这个词儿概括的。仅仅是好用罢了，优秀的哨兵当然要合理利用身边的资源，这一定就是年辉唯一的特别之处，单俞景如此说服自己。

    可年辉终归是不同于哨兵们印象里公事公办的、除了令人不适的精神力输入之外一切细节都模糊不堪的那些以前的公共向导。

    “上心”二字尤不足以概括他对哨兵们的所作所为，而2S级别带来的高精度精神疏导作为战后辅助也无疑是向导与哨兵建立伙伴关系的最大资本。年辉隐约能感觉到哨兵有在逐渐接纳自己，比如终于愿意在精神疏导中主动陈述自己的情况、更为容易地敞开精神图景、在静音室之外的地方见面也会打打招呼。

    但也总有几个哨兵仍然十分抗拒他人进入其精神图景，每次都是要精神神游濒临失去理智了才被别的哨兵拉来静音室接收疏导，临到门口了又强行挣脱掉，自己在静音室硬捱或是靠高危险度任务中的极端手段来发泄过剩的精力。

    高阶哨兵的个性过于强烈了些，年辉虽然惊叹于哨兵自行处理感官过载的方式，但也知道这种自以为是的任性最终只会缩短哨兵的全盛期罢了。足够锋利的刃在这样放肆的磋磨里不会钝，却会很容易就突然崩断了。向导的意义便是排除掉每一个可能崩断的瞬间。

    之后年辉反复和塔里的外派向导聊过后，才想到个法子。

    a12突袭作战队队长叶少清最近几次出任务的情况很不一般，身边的搭档向导对他cao控精神屏障的助力与信息集中的cao控能力都前所未有的强，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在看到防弹面罩揭下后是年辉的脸时化作一种被愚弄的恼怒：“年辉，你这是严重的违规违纪行为。如果你想被遣送回总部，用不着这种送死的方式。”

    “如果你每次出任务都像前几次那么极限的话，会先被遣送回去的是你。”年辉未受他的情绪影响，直视着哨兵的眼睛，语气平静，“这样消耗自己总归是对身体不好的。”

    “极限？消耗？”叶少清皱着眉冷笑，“你很了解我吗？年辉，你觉得自己评级2S很无所不能、但凡有一个哨兵不愿意乖乖接受你的精神疏导你就忍不了是吧？很可惜，年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的存在无关紧要，你太自以为是了。”

    年辉摇摇头：“并非从个人角度出发考虑，而是身为身为公共向导，我……”

    话头却立刻被哨兵打断了，“责任、命令、上级任务，又是那一套是不是？”叶少清表情带上几分嘲弄，“事实上总部不会管的，这么多年都这样。”

    “他们压根儿不在乎。”叶少清指了指年辉身上的作战服，然后把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拉链拉上的手势，“这次就算了，但之后你再这样违规违纪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立刻回你的办公室继续过你的安逸日子。”说完，叶少清也耐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