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1/2页)

    甘泽顶着两只黑眼圈上了车。

    他的昂贵爸爸坐在后头，后座区域宽大，设施齐全，保温箱里甚至准备着热毛巾。

    “真的一晚没睡？”程不识取出一条来，上身前倾，给甘泽热敷眼睛。

    微烫的温度正合适，很好缓解了眼球的胀酸。甘泽喉咙里哼了声“嗯”，像满足的奶猫似的，“玩游戏呀。”

    程不识笑道：“玩到这里来了？”

    盛青缓缓开车，高超的车技在这片空中路况复杂的区域尽显出来，平稳的如同在宽阔大路上行驶。

    “澄心想来这吃夜宵，就来了。”眉眼被毛巾盖住，不见那双灵光异彩的眼睛，挺修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唇便趁机占了他人视线，脸显得愈发娇小，竟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甘泽正闭目养神，双唇突然触上某种柔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触觉就消失了。

    程不识收回手指，“有些干，喝点水润润。”

    甘泽并不渴，但吸管已经抵到嘴边，他敷衍地吸了两口草莓汁。刚榨好的鲜果汁酸甜清新，不是火锅附带的科技饮料可以比拟的。

    “怎么没看见昨晚那两个小朋友。”

    “他们去社区慰问了。”甘泽拿开凉下来的毛巾，捏了捏眉头，“要不是你来这么早，我也会去。”

    程不识挑眉，“社区慰问？”

    “我们也有做，先生。”罗瑶兰说，“应联盟政策要求，集团正在帮扶三百六十七家孤儿院和二百二十七家公共养老院。”

    “不是你们那种性质的，和教廷也没关系。”甘泽否认，“橙子的一个朋友收养了十几个孩子，她和埃利奥看望这些小孩子们去了。”

    罗瑶兰问：“这种情况，为什么不送去孤儿院？”

    “没资格，他们又不是孤儿。”甘泽平静道，“赌徒倡伎们的孩子，又不是没爸妈，孤儿院不收。五年前他们被父母卖给恶魔信徒，差点被血祭，还好及时被救下来了。”

    车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程不识咬着词，“血祭。”

    甘泽说：“是啊，这年头还有不怕死的蠢货搞这玩意。不过十几条幼童的命，搞不好真能叫出东西来。”

    盛青罕见地说了话，“住在这种地方还愿意帮助这么多孩童，陆小姐的那位朋友确实是位善人。”

    “是也不是。”甘泽懒懒道，“搞出那蠢仪式的就是她父母。”

    盛青：“......”

    “还偏偏选在那jiejie的十八岁生日那天。她首当其冲，第一个被放血，我冲进去的时候，她血都快流干了。”

    程不识眼神一动，问：“冲进去？”

    “我没说过吗？我是教廷执裁员，持证的那种哦。”甘泽叹口气，“圣徒家族嘛，哎，听着高端，其实成员在童工年龄就得上阵，比昆图毕业生多辛苦好几年，危险又事多，图什么呢？”

    他在这边长吁短叹，那边程不识听着，意味不明地笑，语气几近诱哄，“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如果不想为教廷工作，papa可以走合法途径，让你摆脱那里。”

    甘泽瞪大眼睛，看向笑盈盈的程不识，揶揄道：“然后继承papa的商业帝国？”

    “如果小泽愿意，当然可以。”

    “好心动啊。”

    似乎真的在思考可行性，甘泽安静下来，头微微歪着，不笑时，五官逐渐显露清冷的本色，仿佛一只养尊处优的矜贵猫咪。光线折射瞳孔，蒙上一层圣洁的光纱，凝华出冰冷的清透。

    但这惊人夺目的美丽只存一瞬，又在少年重新扬起的笑容里消失殆尽，“不过还是算了，子承母业嘛，半途而废多尴尬。”

    甘泽被带到他的新房子里逛了一圈。如程不识所说的那样，这套顶楼平层位置十分优越，一览光海市，站在落地窗边甚至能俯瞰圣约翰的头顶。

    主卧额外为甘泽配备了一间游戏房，等待主人临幸。

    “还满意吗？”

    甘泽语气铿锵有力，喊出：“papa！”

    程不识好整以暇，等着下文，“嗯？”

    甘泽看上去感动得马上要流泪，“等papa老得不能动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程不识：“......一定要等到老得不能动的那天吗？”

    甘泽也意识到马屁可能拍到马腿上去了，不动声色悄悄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

    程不识捏了捏他的鼻尖，亲昵道：“随时。”

    甘泽掏出掌脑，像个得了好东西就想炫耀的幼稚男孩，“那我今晚就住这，我现在就叫个朋友来家里玩。”

    屁股往程不识那里移了移，两人腿贴腿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