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与他的士兵_意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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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 (第1/1页)

    孩子有两个,一死一生。

    死了的那个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买口小棺材埋了,活下来的那个更加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落到奶娘手里好生伺候。

    他们的生父躺在床上,脸颊上的汗液已被擦拭干净,唯独脸上还是没有消下去的通红,他还处于一种迷离的状态,眼睛朦朦胧胧的,无神的四散。

    瑞颂坐在床边,握住蛰虫湿润的手。

    他的神经紧绷,一方面是为了蛰虫的身体状况,另一方面又想着他死去的孩子。

    直到他完全睁开眼睛,先是聚焦一下元首,再转到瑞颂身上,艰难的撑起身子,瑞颂小心的扶着他,蛰虫却应激似的摆开瑞颂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烟来,拿出打火机就开始点。

    “还抽!孩子都……”元首一个上前来把烟夺走,嘴里差点漏出孩子的死因。

    “啧。”蛰虫白了一眼,把打火机朝元首身上扔去。

    “咔搭。”立即就有手枪对准蛰虫。

    “哼,你们有种就开枪。”蛰虫的目光飘忽着,好似在寻找猎物。

    不仅因为眼神,还因为刚才的打火机,瑞颂出了一身冷汗,垂下眼不去看蛰虫。

    刚才那一瞬间,他已经是满身冷汗,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头皮发麻。

    元首伸手示意放下枪,掏出一瓶黑色液体放在床头柜上,带着护卫离开。

    元首走了,来带着乌泱泱的护卫也离开。

    似等待动物死亡的秃鹫,克林德略显佝偻却瘦高的身影从角落的影子里化出。他带了许多补品,金丝眼镜架在鹰钩鼻上。

    蛰虫的目光定在克林德,要把面前的alpha绞死,再把他的皮rou一次次从外到里刨出。

    他则无言的望向蛰虫。

    瑞颂说不上那种感受,那双眼睛缺乏灵魂,缺乏情感,死人的,却是充满诡异的,又带有热忱的。

    瑞颂后背发凉。

    “出去。”蛰虫从牙缝间咬出这两个字。

    微微颔首,克林德摘帽致意,随即走出房间。

    靴子上的泥混着冰化成一瘫黑水,瑞颂不知不觉握住了蛰虫的手,蛰虫将手抽出,反压在瑞颂手上。

    元首留下的液体装在玻璃中,泛起点点气泡。蛰虫顺手将它拿起。

    “来猜猜这是什么。”蛰虫一边问,脸上露着玩味又阴森的笑。

    同时,他猛烈的摇晃那瓶液体。

    瑞颂盯着那瓶黑色液体,气泡冲上来,越来越多,过了半响,他才说:“…药吗?”

    “?哈哈哈哈哈。”这个回答意料之外,蛰虫显然是被它或他逗笑了,他抄起床头柜上的开瓶器,咔哒一声,瓶口对准瑞颂,气泡裹住液体,尽数喷洒到瑞颂脸上。

    “!”瑞颂闭上眼,再睁开眼,蛰虫的喉结一上一下,正在喝着那瓶诡异的液体。

    ????

    “哈哈哈哈,”蛰虫看着一脸懵逼的瑞颂,“这叫快乐水,饮料,市面上买不到。”

    舔舔嘴唇上沾染的液体,它的味道应该是不错,但到瑞颂嘴里却丝毫感受不到。

    孩子死了,蛰虫脸上没有一点起色,毕竟他甚至还用饮料打趣瑞颂。

    沉默的看一眼尸体,再转头看了眼躺在婴儿车里红彤彤的新生儿,蛰虫满眼都是不可靠近的冷漠,像是盯着两个与自己无关的玩意。

    葬礼就在第二天。

    下着雨,掘墓人弯腰为幼小的孩子工作。

    这是个简易的,小型的葬礼,神父念完瑞颂听不进去,蛰虫没有去听的祷词。

    天空阴沉,下着雨,几只青蛙跳进泥坑,奋力挣扎往上,结果是被一铲又一铲的泥土打下来。

    葬礼结束,孩子去到地母漆黑温暖的怀抱。

    吐出一缕细烟,蛰虫享受烟草带来的愉悦,新生儿全权交给奶娘与保姆。见瑞颂似乎还未从孩子去世的阴影里回过神来。

    如果老婆能够得到足够的信息素安抚,孩子是不是就可以活下来……

    他陷在自责泥潭里,蛰虫一句话就把他拉了出来。

    “至少我们只需要买一座小棺材,而不是一座大棺材和两座小棺材。”说罢,蛰虫掏出一支烟,递给瑞颂。“来一根,心情会好些。”

    瑞颂摆摆手,蛰虫见状把烟塞进自己嘴里。

    生产之后,作为alpha,瑞颂有一个月的陪产假。

    坐上开往扎尔鄂刻的火车,他们即将前往新婚时的那栋别墅。

    一下火车站,一位alpha已经站立在站台上。

    抑制十个月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再加上孕期对信息素的不满足,蛰虫对信息素的要求极大,巴不得时时刻刻都有信息素的浇灌。一进屋,瑞颂被扒了衣服,推搡到卧室。

    大多数情况下,柴火烧得正旺,蛰虫坐在炉火边看书看到眼皮打架,最后在摇椅上昏昏睡去——这是常态,瑞颂已经对在摇椅上睡着的蛰虫见怪不怪了。

    把爱人抱进卧室,给他盖上被子,瑞颂重新回到厨房里准备晚餐。

    “不用每次都把我抱进卧室。”过了半刻钟,蛰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瑞颂转头微微一笑,蛰虫垂下眼,说了声,“你也不嫌麻烦……”

    “卧室里睡着舒服些。”瑞颂端着盘子出去。

    “唔唔。”孩子似乎是醒了,在摇篮里哼唧几声,奶娘轻摇摇篮。瑞颂上前摸摸孩子的额头,俯下身亲了一口。

    幼儿脑袋上长了些毛发,黑黑的一撮,皮肤白白嫩嫩。

    瑞颂越看越喜欢这位小公子,索性把儿子抱起来在怀里晃晃,轻抚他的背,感受小心脏在幼小身躯里有力的跳动。

    “吃完去卧室。”

    一扭头才发现蛰虫已经悄无声息的吃完了盘里的餐食,擦拭干净上楼了。

    嗯,要干活了。

    瑞颂放下宝贝儿子虎虎吃几口,迅速上了楼。

    omega奶娘看得出来这对夫夫要做什么,推着摇篮进了小卧室,紧紧把门关上,拿了一些小布条塞进门下头的缝隙里。

    不一会儿,信息素爆炸在他们的卧室里,再慢慢扩散到整间别墅。

    瑞颂还真是年轻,身强体壮,几番折腾下来还可以收拾残局,让蛰虫在一个干净的环境里醒来。

    蛰虫话仍不多,瑞颂也顺从他对独处的需要,不会去打扰他。

    两个人好像生活在屋檐下的陌生人,为了生理需要被塞在一起。

    而那个孩子,那个死了哥哥的孩子,瑞颂有时还会抱抱他,看孩子在父亲的怀抱里甜蜜的酣睡。

    孩子的生父却从不花一点心力在幼儿身上,自顾自的看报,看书,时不时去外头溜几个弯。

    遛弯,蛰虫向来是不带瑞颂,但如果瑞颂乐意跟着他,他也不会拒绝。踏过扎尔鄂刻狼狈的街道,走在轰隆隆的大机器厂旁——这些工厂遍布扎尔鄂刻。巨烟笼罩城市,鄂刻河贯穿整座城市。

    这天天气不错,尽管天气已经转冷,但是阳光愿意露头,街边流浪艺人的音乐欢快愉悦,小孩子在一旁驻足观看。

    一大早,蛰虫便出了门,说是去外面散散步。恰好孩子在哭,瑞颂忙着哄孩子,蛰虫却已经关上了门。

    等到瑞颂去外头透气,心眼里满是惊喜与意外,却看见蛰虫一个人站在街头,刚要上去打招呼,一个高大的男性alpha走到眼前的omega身边。

    嗯,确实挺是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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