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旺】从良_第二章 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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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承 (第2/3页)

指甲,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半夜一点,他靠在床头,穿着干净的小熊睡衣,规规矩矩地盖着被子。略长的头发滴下的水立马就会被肩头的毛巾彻底吸收,不会像以前一样,整晚都湿漉漉的,让李火旺感觉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某个下水道。

    这真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诸葛渊坐在床边,仿佛患者床边温柔问诊的医生,慢悠悠地和他聊到现在。两小时前,他首先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李火旺……是个好名字。然后他什么都不问了,没问你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没问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苦难面前询问其根源,得到的答案只能是另一种苦难,诸葛渊很清楚这一点。劝妓从良难道不是最好笑的事么?

    他只是跟李火旺说自己的事,说自己的动机,说自己的心绪,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看见李火旺低着头的模样,觉得他本应该一直抬着头往前跑。诸葛渊语气温和,说话的样子就好像普普通通地,跟朋友聊会天,仅此而已。

    李火旺捏着被子边,一直没说话。诸葛渊以为他明白了,起身出门,在按下开关的瞬间,笑着轻轻地说了句“晚安”。

    他不知道的是,关灯之后,被子边立马被某种咸涩的液体湿透了,再多的毛巾也吸不尽。

    这就是李火旺跟着诸葛渊走进避风港的全过程。追根到底,他对一个家的幻想,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诸葛渊给了他热水,给了他衣服,给了他一个笑,既然如此,他也可以给自己一个吻。

    他发乎情止乎礼,而李火旺称之为爱情。

    第二天是周一,诸葛渊早早就出门了,李火旺躺在床上,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起身。犹豫了一会,他脱下睡衣,换上一套从衣柜里拿出的T恤短裤出门了。

    公交车上人挤人,好像一盒满满当当的沙丁鱼罐头,旁边的小孩拿着的冰激凌果不其然在两站后掉在了李火旺的衣服上。小孩的mama连忙道歉,过了好久,李火旺才开口:“没关系。”

    其实还是很难过的,但是想到家里还有那么多诸葛渊给他的衣服,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原来被人关照着是这种肆无忌惮的感觉啊。

    白塔医院门口的保安看见李火旺,尴尬而不是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回来了啊。”说完又觉得不太对,跟出院了的病人说这种话,不太吉利吧,于是又改口:“来复诊?”

    李火旺看着保安的表情再次变得尴尬,像是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没管,越过保安往里面走,左转,上楼,三层,第二间——易东来医生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易医生一个人,低头用钢笔写着什么。治好了李火旺之后,他已经晋升为副院长,办公室也往上抬了一层。

    看见李火旺,易东来有些吃惊。李火旺开门见山:“易医生,我又犯病了。”

    易东来的笔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他声音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李火旺把自己前几天看见的墓碑完整详细地说给他,正要说自己在诸葛渊家听到有人叫自己“爹”这件事,就被易东来打断了。

    “你……不用说那么详细,”易东来面色铁青,“李火旺啊,你出院之后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按理说我也管不着你。但是你不能这么摊在明面上说出来啊。”

    李火旺有些烦躁:“我不把前因后果完整讲出来,你怎么判断我犯没犯病?”

    “那你也不用跟我说你们用的什么姿势啊!”

    “不说什么姿势,你怎么知道我面前是镜子?”

    易东来快要被李火旺逼疯了。镜子?还有镜子?小伙子玩好花啊……他扶了扶额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了,不用说了,我大概了解了。”

    李火旺住了嘴,坐在沙发上,等易东来发话。

    “由于你是第一例,国内外对这个病的诊疗记录都很少。根据我之前对你的治疗,我认为你这种情况大概率是信任点松动导致的。李火旺,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又开始相信自己是心素了?”

    “没有,我早就不信了。”

    “那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你是心素?”

    “也没有。”李火旺乖巧地答道。

    易东来皱起眉头:“奇怪……难道是环境变化导致的吗……”他忽然严肃起来,“你最近情绪变动是不是比较大?”

    李火旺立马想到了小熊睡衣和毛巾:“嗯……有一点吧。”

    易东来正色道:“你这个病,最忌情绪激动。你每次在现实和那边穿梭,都是因为情绪激动。如果你不想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就一定要保持你的情绪稳定。自己实在保持不了,可以寻求外界帮助。”他点开诊断报告书,担忧地问:“要不住段时间的院吧?”

    李火旺笑道:“易医生,我觉得我可以。我有一个……朋友,他可以帮我。”

    易东来望着他,像在判断李火旺这个所谓的朋友的真假。过了一会,他点头:“好吧,那你继续观察,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还是那个号码。”

    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李火旺在路边买了几个番茄。哪有人吃鸡蛋面不要番茄的啊?诸葛渊真是怪人。他抱怨着,踢着石子往回走,一直走到诸葛渊学校门口,行色匆匆的学生在校门口进进出出,李火旺渐渐就走不动道了,蹲在树荫下,等着太阳下山。

    天已经黑了,虫儿尖锐地鸣叫着,诸葛渊却没有出来。李火旺没上过大学,自然不知道有晚课这种东西,更不知道诸葛渊就是那个五天中有四天都有晚课的可怜蛋。他迈着蹲麻了的腿拎着番茄往回走,走到诸葛渊家门口,才惊觉自己没有钥匙。

    诸葛渊没有给他钥匙。

    李火旺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欢呼起来,诸葛渊没给他钥匙,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想让自己出门,他是真的要让自己住在这里,像金屋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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