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集_捡垃圾的小姑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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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垃圾的小姑娘 (第1/3页)

    小区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就发生在两天前。

    住在A栋六楼的居鸿,被赶出屋子去了。

    净身出户的落魄男人就坐在灰扑扑的消防楼梯台阶上,身边放着破旧的水杯还有一个已经烂掉的钱夹,其他的什么也不剩了。

    离婚官司打完之后已经是元气大伤,兜里的子儿连一千都没有。

    住那些破破烂烂的酒店都只能撑几个晚上,更别说他因为那个女人在公司闹事而丢了工作,现在他在小区的风评直线下滑,本就不善言辞的人被人指指点点,稍有不慎更是骂得狗血淋头,他听了也只是抹了把脸,快步走开。

    居鸿在酒吧买了些酒,三十几岁的男性在酒吧不多见,这里大多是年轻人的地盘,灯红酒绿,音乐声震天响。

    他这个年龄段的人,喝酒那叫酒局,又哪里会有酒吧里的年轻人这么肆意鲜活。

    没有人想要搭理这个格格不入的“老年人”,他捧着带冰块的酒杯,在炫目的灯光里恍惚回忆起自己这些年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分明她来的时候对着他言笑晏晏,顺从得像是被撸顺毛的小猫,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

    居鸿不太在意自己未来的伴侣究竟长什么样,也不在意是不是自己的心动款,他已经过了那种怦然心动的年龄,只是每次面对空荡荡的屋子的时候,总会有些想要和一个人过日子的荒唐想法,但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卑劣:或许他想要的只是个多些温情的屋子罢了。

    他没有拒绝那个女人。

    所以在她盯上他的时候,他答应了。

    分开的时候,也分的痛快。

    他不想让自己落得很难看,所以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他都答应了,净身出户,孑然一身。

    只是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绝情,不放过任何打压的机会,绝不让他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把他的金钱来源断了,让他滚出屋子,在他身上扔了六百块钱,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把门重重一关,他就什么都不剩了。

    居鸿喝酒喝得很慢,他从不豪饮,一口一口抿着酒,端看外表像是成熟的职场精英,但职场精英怎么会在酒吧喝得烂醉?

    莫婉辞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

    很显然他和她至少差了有八九岁,虽然他看起来很年轻,但是气质是不会骗人的。

    好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坐在幽暗角落里有些颓然的男人,笑着用手肘拱了拱她,显露出上层人士的轻蔑高傲来:“那一看就是个穷人,你信不信,用点钱就可以把他吊过来,让他像狗一样跪在你脚下爬?”

    这个圈子对于那些下层人士很不友好,手段明晃晃地戳人心肺,名流世家注重名声,底层家庭想要钱。

    彼此心照不宣的规矩本就如此:没有什么是不能被买卖的,只是价格没有让人心动罢了。

    莫婉辞轻笑一声,年轻靓丽的面容神采飞扬,眸子灿若星河转瞬幽暗无比,食指抵在唇瓣上,微笑,“嘘。”

    在猎物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被瞄准的时候,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啊。

    ……

    资料很快就到了莫大小姐手中,并不难查。

    这是一个二婚过的男人,目前单身,第一个女人对他还不错,但是孕期在家里做饭的时候低血糖突然晕倒,家中无人,母子因此丧命。

    第二个女人也就是刚离婚的这位,自己带了一个女儿过来,图的大概是他这些年的存款,现在干净利落离婚,他净身出户。

    莫婉辞在灯光中眯眼看着这个有些醉意的男人,轻轻笑起来。

    这个男人,似乎酒量不是很好呢。

    没有人会关心一个被扫地出门的男人,尤其是这么窝囊的一个人——被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可怜虫,男人们聊起来的时候尽是鄙厌,女人们?女人们把他当笑话。

    他终会落入自己的圈套的。

    莫婉辞给几个号码发去了信息,嘴角噙着笑意,眼眸幽暗地看着这个有些颓丧的男人。

    她势在必得。

    居鸿的求职信都被婉拒,所谓婉拒,就是没有下文。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秋天的风萧瑟无比,他还是风衣牛仔裤,拿着那个破破烂烂的水杯,眼眶底下有些青,看起来像是睡眠不足造成的精神疲倦。

    修长的手指里捏着一张卡片,上面是一个风月场所,是饭馆的杨婆子一言难尽地塞给他的,说如果真的走投无路了,他可以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

    居鸿弯着腰,两只手垫在膝盖上,撑着头揉了揉额前的碎发,自嘲地将那卡牌塞进兜里,攥着宛若一潭死水的手机,缓缓起身,将那瓶倒不出一滴酒的玻璃瓶扔进了垃圾桶里,摇摇晃晃地朝着卡片上的地址走过去。

    旧巷子。

    狭窄的楼道。

    他走过灰尘扑扑的台阶,从后门七万八绕地进了KTV的后门,黢黑的门后是稍微亮了一点点的走道,再推门,才是七彩灯光和鬼哭狼嚎并存的热闹包间。

    走廊很安静,也很宽阔。

    服务生穿着西装,看见他站在这里有些惊诧,却也没说什么,低头端着果盘进了屋子,推开门的一刹那里面的音乐几乎震天响,像是被惊扰的狮子发出怒吼,让他百无波澜的面容有了些许动静,他听见了里面的女子笑声,像是将那服务生围住嬉笑着要做些什么事情那样兴奋。

    他的脚步顿住了。

    这是什么地方,他其实来之前就已经很清楚了。

    站在这里,证明他已经动心。

    这是他在身无分文之后唯一的救命稻草。

    没有人愿意收留他,没有老板愿意要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员工,也没有人会因为他而心生怜悯,家中父母已经离去——他自己不为自己争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居鸿呼吸平稳,走到盥洗室,站在洗手池前看着自己略显狼狈的模样,扯了扯嘴角,摘下眼镜洗了把脸,抿着唇线往卡片上的办公室里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是何种光景。

    但他别无选择。

    他推开了门。

    ……

    门后的人似乎知道他的到来,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声,从电脑后歪了歪头:“你好。”

    居鸿应了一句“你好”后便有些喉头发紧,他沉默了几秒钟,垂下头:“我是来……应聘的。”

    荒唐得令人发笑。

    大学毕业的自己,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终有一天他会靠着出卖身体而活。

    招聘的信息如雪花般飘落,但他接不住。

    有人实在是为难,局促地跟他说是上面有人故意不给他工作机会,多余的,他也不知道了。

    居鸿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大错,要让人明里暗里窥视针对。

    掺着笑意的女声打破了他的回忆。

    “当然。如果是正常的应聘,是不会走到这个办公室里面来的。”坐在办公椅上面的女孩笑着道,拿出一份文件给他,“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这是合同文件,你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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