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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与浪之间(乐队视角) (第2/4页)
,而姜玺和郭源远早有准备,帮她挡住周围的牵制,护她抱着孔潇的遗像逃离现场。 表哥见他们这坏事干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显然是早就做好了谋划,欲哭无泪道:“不是说好不闹的吗?” 姜珏头也不回地往灵堂外狂奔:“谁答应你了?” 谢焰也趁乱脱了身,跟着其他三人一起往外埋头冲刺,把追赶的人都甩在了后面。表哥又气又无奈地一跺脚,也跟着他们一起跑了。五个人冲到汽车旁边,着急忙慌地钻进车里,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你们早盘算好了要来大闹灵堂是不是?”表哥愤恨地捶了一把方向盘,“往后我是没脸再见姑姑了,都成全家族的罪人了!” 今天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荒唐行径,正是他们对孔父孔母的故意挑衅与冒犯,是为他们的挚友和爱人的一次复仇。 他们来迟了,但他们终究绑走了孔潇。 姜珏把孔潇的遗照递给了谢焰。谢焰接过来,与照片中的爱人对视着,微颤的手指抚过那对最熟悉的眉眼。他的眼泪掉落在孔潇脸上,突然把遗照紧紧地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姜珏和姜玺同样都落泪了,郭源远也在压抑地啜泣。孔潇他表哥重重地叹息一声,抹掉眼泪:“算了。” 分别时,大家把遗照留给了谢焰带回去。姜玺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别想不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们说。” 谢焰点点头:“会的,我先回去了。” 姜珏和姜玺正打算跟郭源远也告别,郭源远却提议:“今晚我们仨一起吃个饭吧。” 三个人就近找了家烤rou店,因为惦记着孔潇的事,心里都沉甸甸的,吃东西的兴致也不太高。郭源远对着烤盘忙活了半天,跟分配任务似的把rou夹进姐妹俩的碗里:“都敞开了吃啊,点了那么多rou呢,别浪费了。” 姜珏边吃边道:“行了,你也消停会儿,烤不完的打包吧。” 郭源远放下烤rou夹子,把双手放在大腿上,突然带着几分郑重开了口:“跟你们说个事。” “什么?”姜珏头也不抬地问。 “我,我决定要回老家了。” 姜珏诧异道:“今年这么早?”按照惯例,郭源远怎么的也得等到过年前再回去吧。 姜玺却已经明白了什么,问:“以后就不回来了吗?” 郭源远垂眼看着面前的碗碟,用力一点头:“嗯。” 姜珏这才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错愕地放下了筷子,道:“这么突然……老郭,你真想好了?” “其实六月份的时候我爸中风了一次,一直也没跟你们说。他身体本来就不算好,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我妈让我辞了这边的工作,回去跟着我大姨跑生意。他们年纪也越来越大了,趁现在还有时间,我是该多陪陪他们。” 郭源远喝了几口茶水,说:“我这人确实没多大本事,工作就得过且过地干着,眼看着都快三十了兜里也没攒下几个钱,心思全放乐队上去了。玩乐队是真的开心,但也是真的挣不来钱。其实我是没所谓的,但我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快活,人长大了,还是得干点正经事吧。” 即使是最不甘于去干“正经事”的姜珏,此时也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那些理想让步于现实的无奈,她最明白。 “之前公司定了巡演,我就想着这回最后再好好地演一轮,等巡演完了再跟你们说这事。结果现在孔潇人没了,巡演肯定也去不成了,可能还是运气不够吧。”郭源远仰头喝干了杯里的茶水,又笑道,“不过也已经够幸运了,当初参加比赛时本来都被淘汰了的,明日回信又把我借过来,最后一路拿到全国第六名。我也没想到会跟你们混那么久,一转眼都八年了,真的特别开心。” 郭源远捏紧了手里的杯子:“但再开心的事也有散场的时候,就……到这儿吧。” 明日回信又失去了一名成员。 桌上沉默着,姜珏突然问:“哪天走?” “下周我就去交辞职报告,再把工作交接一下,估计也就这一两周的事了。” 姜玺道:“订好了票跟我们说,我们去送你。” 郭源远见她们这么通情达理地接受了自己的退出,一时更加愧疚:“孔潇刚走,在大家最难受的时候,我又……” “说这些干嘛。”姜珏挤出了笑容来,“今晚这顿不够丰盛,下次再去吃顿好的,正正经经给你送个别。” 第二天是周日,姜玺早上醒来就发现姜珏不见了踪影。她知道她是去哪儿了,通常也只有那一个地方。 姜珏坐在小时候最常攀爬的那棵香樟树上,她一夜没睡,却也并不觉得困倦,脑海中只是一片迷茫。 她起了当年邻居家的那个jiejie,十三岁时她就是在她家里第一次听到了摇滚乐。后来那个jiejie失踪了,直到今天都杳无音信。她的结局是张未璇还是孔潇呢? 那个死在二十七岁的伟大摇滚巨星,在把子弹射向自己的前一秒,又在想些什么? 叶英华面对数万人的大合唱时,有怀念过当初玩摇滚的岁月吗? 方秀湖、孔潇、郭源远,她通过明日回信得到了那么多伙伴,又失去了他们。 组队、排练、争吵、玩闹、演出、成名、信任、扶持,如果散场也是玩乐队的一个必然经历,那她想她终于得到了完整的体验。 她记起了选秀拿到全国第六的时候,凭借首张专辑斩获最佳新人奖的时候,大家第一次踏上巡演的时候。那回他们在末场演出结束后一起走回酒店,在一个满天繁星的夏季夜晚,笑着说将来每年都要出来巡演,还要去峤山体育馆开演唱会。一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吹过的夜风。然而睁开眼睛,发现什么也无法握住。 梦想正是因为永远都遥不可及,所以才格外迷人对吗? “姜珏,下来。吃饭了。”姜玺在树下叫她,就像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 “哦。”姜珏应声从树上下来。太久没爬树,动作都不如从前麻利了。 姜玺看见她顶着一对黑眼圈,便知道她一夜没睡:“夜猫爬树,也不怕掉下来。” “也摔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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