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独居体育生的家 (第1/1页)

    来到史鸿家，这是一栋老式平房的顶层，阳台上还种了些花花草草。

    杞航对史鸿早有耳闻。体育生，主练田径，也是排球校队队长；身体素质极强，过了太空军预选拔，只要文化成绩达标，就能进入全国排名第二的T大和太空军联合创立的航天班。

    同时，史鸿在全市几个高中的混混中颇有威名，甚至在社会上一些地痞流氓那儿都出了名。这一切，缘于史鸿曾在一个烧烤摊上见义勇为，帮助两个被流氓调戏的女生，力战三个孔武有力的成年人。结果是：这三个人一个脑瓜开瓢，一个坐地上抱腿凄厉地叫，一个被吓得屁滚尿流。而此时的史鸿还只是个初中生。

    这事还有后文。一群人找到了史鸿的家，上门找他算账。史鸿不用拳头迎战，抄起斧头，“哇哇哇啦”大喊大叫，像神经病、像黑旋风李逵，不要命地就冲了上去，那十几个老爷们心里清楚知道，越是这样的初生牛犊越不要命，越下手没个轻重，赶紧闪开。这一闪，史鸿就找到了突破口，跑得没了踪影。

    杞航还知道，史鸿需要文化成绩，但如今总分只有一百出头。

    另外一个原因是，邹龙在追随史鸿，死心塌地甘做马前卒。史鸿如果能发话，邹龙定不敢不听。

    所以一切的一切，让杞航计上心头，找到了史鸿，以辅导学习的条件作为交换。

    但最大的变数也是史鸿。这让一向不善与人交往的杞航很没有信心。

    杞航跟着史鸿进了家里，他的家人不在。进了卧室，汗味脚味扑鼻而来，感觉像进了狗窝，熏得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史鸿不管那么多，脱下走了一路汗涔涔的上衣背心，一块块肌rou现了出来，皮脂薄的能看到皮下一根根淡青色的静脉。

    “太热了，我先去洗个澡，你坐。”史鸿回到家，态度缓和了许多，没有在酒吧时的咄咄逼人。

    杞航打量了下房间，只有一张不大的双人床能坐人，上面还有几双袜子，地板上歪七扭八地扔着衣服。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一面枣红色有些年头的柜子靠床立着，上面摆满了各种证书，奖杯，还有史鸿获奖的照片和一些生活照。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有。小时候的史鸿，rou嘟嘟的，眉间一点红，很可爱，那时他的眉眼已经带着英气了。

    杞航从卧室走到客厅。地板砖暗淡无光，茶几电视沙发就占了一多半的空间。客厅一方开着阳台，种的花草比从楼下看起来更多，君子兰、龟背竹、叶上雪、多rou……一个大水桶裁成的花盆里栽了一株三角梅，粉红艳丽，树根遒劲盘绕。它的枝叶往上爬，一直爬到天花板，又爬到了阳台外面。这像是老人住的地方。杞航心想，史鸿没准是由爷爷奶奶辈的人带大的。

    但这个时候怎么没人在家呢？

    杞航入神的看着三角梅一朵朵在夜色下仍显得粉红艳丽的花骨朵，花芯将吐未吐。心神平静了许多。

    浴室的水声停了，“嘎吱”门开了，杞航转身，差点叫出了声。

    史鸿一丝不挂地就出来了，仿佛丝毫不在意杞航的存在。他全身挂着水珠，浑身黝黑，而下体比皮肤更加黑，像水管一样甩来甩去。杞航怔住，赶快移开目光。

    史鸿看到杞航在阳台，说道：“哦，这些花草，我时不时就照料它们。我爷爷留的。”用手又扫了扫头发上的水珠，回了卧室，接着又叫杞航的名字，让他进卧室。

    杞航不知道为什么，心扑通扑通地跳，史鸿为什么毫无忌惮地在他面前一丝不挂呢？他想不通。

    干净利落的发型、线条凌厉的背部肌rou和两瓣鼓得结结实实的屁股，像击中了杞航心里的某个角落，在接下来他指导史鸿作业的过程中不断从头脑中浮现出来，打断他的思绪……

    “怎么了？突然不说话。”史鸿光着，只穿了条裤衩。

    “我讲到哪道题了？”杞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道，想啥呢。邹龙那边交给我。快讲快讲，我跟得上。”

    ……

    “爷累了，先歇一会儿。作业交给你帮我做了。”说完史鸿一倒头，四仰八叉。

    杞航无语，岂有此理！已是晚上八点，自己饥肠辘辘，史鸿的作业还变成了自己的活儿。但他不敢不听话，认真做了起来，这些题他再熟悉不过了，三下五除二就写得差不多了。

    桌子位于床和窗之间，床的另一侧是先前提及的书柜。没有椅子，杞航坐在床上伏在桌子上，写着作业。史鸿就躺在杞航背后，侧着身、枕着手臂，离杞航很近，看着杞航在台灯下奋笔疾书，微微眯着眼，不知在琢磨什么。

    十多分钟后，“我写完了。”杞航放下笔，转过身来，看到史鸿原来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深黑的眼仁漾着光泽，杞航莫名觉得气氛尴尬，内心忐忑。

    “以后你每天都过来辅导我学习吧。”有些不容商量的语气在里面。果然，史鸿这种性格，是万万拿不出求人的语气来的。

    “可是我还有自己的作业做。我还要回家吃饭。”

    “谁给你做饭？”

    “我爸妈，他们把饭做好，然后去上夜班。”

    “没事儿，我给你做饭。不让你白来。”史鸿说着就去了厨房，走时又得意地留下一句，“我厨艺都练出来了。我每天必吃两斤牛rou。”

    点火、架锅……不到十分钟，史鸿就端着两碗蛋炒饭过来了，撒有翠绿的葱花，碗跟脸一般大，上面盖着两片酱牛rou。

    “尝尝。”

    “太多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废那么多话，这么瘦不得多吃点。吃不完我吃！我能吞下一头牛。”

    杞航舀起一勺蛋炒饭送进嘴中，确实很香！粒粒分明、粒粒金黄、粒粒咸鲜，而葱更是锦上添花。又夹起一块酱牛rou，咬了一口，牛rou中的筋都被酱得奇软绵香。杞航没想到史鸿这样一个带着痞气、行事大条、浑身腱子rou的体育生做出的菜却可以这样精细，跟自己老妈的水平不分伯仲。

    吃完饭，史鸿就一些数学问题询问杞航。其实这些问题都是非常基础的，但杞航耐着性子讲解，还试图追溯史鸿的知识断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后来发现一元二次方程史鸿都不熟练，汗……

    但史鸿听得很认真，想不明白时就揪自己的头发——尽管他的寸头跟光头差不多。想明白时，突然“咚”的一下锤桌子上，给杞航吓一跳。

    终究史鸿坚持不下去了：“草，受不了了，你们学习好的是不是就跟出了家一样？火化后能出舍利子不？”杞航没憋住，一下笑了出来。这是他在史鸿面前第一次状态松弛下来。

    最后史鸿将杞航送至门口，依旧只穿了一条灰黑三角内裤，鼓着大包。

    约定第二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