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d (第1/2页)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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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烬扣动了扳机，子弹进入一个人的心脏，刹那间血花绽开，一个人倒下，人群一时哗然，很快就慌乱地四处抱头逃窜，场上人人自危。

    而开枪的人却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离开了现场。

    只留下一小块缓缓融化的冰。

    ——

    夜上华灯，天边儿正晕开淡淡一圈紫色的薄光，三两颗白星不显。

    城市里的夜总是这样，霓虹灯把天空映衬成五光十色，看不得一点黑，仿佛还在白昼。

    余烬开车载先生回家。

    后视镜里，人懒懒得靠在后座上，微醺，面上带着醉红的绯云。

    瞧着方闻清不自觉地把衣服扒了一半，余烬犹豫了一下，缓缓把车窗关上了。

    夜风大，余烬担心主子受凉。

    方闻清斜睨着眼睛看余烬，动手把襟怀扯得更松散，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口。

    今儿方总心情很好，不知道是生意谈的妥帖还是对家又死一个，或者两者皆有，总归是心情很好的方闻清看什么都顺眼。

    大佬就是坐车从来不系安全带的，方闻清对此深信不疑，眼下他是大佬了，他也不系。像是抽了骨头一般瘫在哪里，很不像样子。吃开心了，喝高兴了，他还想做点有意思的事，他直勾勾地看着余烬挺得笔直的脊梁，向下收束成一掐细腰，再往下的风景，他从后座看司机自然看不到，可他毕竟是看过又摸过无数次的人了，闭着眼他也能比量出余烬身上每一个部件儿的尺寸。

    做生意的就这么点追求，别人说不好，反正方闻清是这样，钱赚够花了，就想着包养一圈的小情人，温香软玉，床上床下的哄着，依偎着，伺候着，等着情人也玩腻了，就到了该收心的年纪了，娶个贤惠媳妇儿，再生俩孩子，传宗接代，等着孩子也大了，享完天伦之乐，就可以躺床上等死了。

    前两年的事儿，度山借着回家养病的名号，回了老宅，和夜卿寒搭上了线。度山是个心思伶俐又精于算计，审时度势的妙人儿，说实话，跟他可惜了。

    可惜度山不是方家本家的，方老爷子当权的时候，一向没什么表现机会，才会磋磨尽了青春，最后便宜了他方闻清。

    夜心里向着方闻清这事儿，仅他们三个人晓得，加上当年闹得那么厉害，谁不知道他方闻清记仇，后来再见，他对那人的厌恶也不是演的，也从未冒险联系过，为得就是不被方岐玉怀疑。

    为得就是逮着方岐玉病弱的机会，咬一口狠的，一次性搞死他。

    别人只见他守着一座允安便张扬得不行，以为他是个目光短浅之辈，见他行事乖张，纵情声色，便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

    实则方闻清的家底儿都安排去了国外。

    彼时赶巧儿的余烬杀人入狱，他雇人给余烬脱罪，动静闹得大，就没人觉察他人偷着跑出去了的事实。

    度山他都没带，留在国内营造假象。

    方岐山是个病秧子，方岐玉也是，赶着方闻清三十五那年上，他小叔就病死了。其间度山出了多少力，方闻清说不准，总归是乐呵呵地把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当做寿礼，当天献上了。

    好事成双还嫌不够，方闻清夜里又把余烬拉床上和他一起庆贺，庆贺了一整夜，第二天两个人都躺床上爬不起来了。

    眼下方闻清着实没什么可求的了，想要的都抓在手里。

    余烬开着车，缓缓驶过长桥。

    桥下边是滚滚不尽的江水，今年雨水多，水位比往年高出不少去，又是盛夏，桥栏上贴满了防溺水的标识语。

    方闻清想下车去瞧瞧。

    余烬便把车停在了路边，路边停着一排过来乘凉的汽车，当然电动车，三轮也都有，这些先不提，这座桥通行功能小于休闲功能，就单说这浮夸的设计风格和闪闪发亮的五彩灯泡吧，典型的方闻清手笔。

    城市燥热，好容易有这水上天然避暑圣地，一心想把允安改建成后花园的方闻清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个好机会。

    本来想着傍水边儿建个公园来着，可是水表淤泥野草的，蚊虫太多。便挨着原来的桥并排建了第二架，说是玩的，就是用来玩的，热闹起来比广场的夜市热闹多了。

    尤其是暑热的盛夏。

    方闻清是个不怕死的，不顾防溺水标识警告，半死不活地趴在桥栏上吹风醒酒。

    徐徐的夜风混着水汽把他那做了一下午的发型给吹乱了。

    余烬脱下自己的外套来给主子披在了肩上。

    嘴里说着，“阿烬逾越”之类告罪的废话，方闻清听了也当没听。

    方闻清自己的衣服想来都是随脱随扔，要穿的时候，从来找不见，说起来，这也是个本事，竟然没把自己也丢了。

    丢了自己当然不至于，毕竟不管他把自己丢哪儿，余烬都能找得到不是吗？当然要是找不到的话，余烬也就该自裁谢罪了。

    周边儿很热闹，俩人混在人群里，虽然穿得过于些正经，一时也没人在意他们。毕竟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社会渣滓海了去了，他俩又算得了什么呢，兴许俩人把衣服脱了，看得人还多些，毕竟上一个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还是扑通跳水里去的小伙儿。

    方闻清手脚并用地爬上高高地汉白玉石台，留余烬站在底下仰望着他。

    方闻清张开双臂享受了一会儿猛烈地夜风，然后振臂高呼，

    “看呐，这是朕的天下！”

    即便余小哥儿被他家主子磋磨得再不苟言笑，对着眼下的荒谬也没忍住笑了。男人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来，铅灰色眼睛被霓虹灯映照着，竟有了色彩。

    可不是怎么的，这就是方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