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仙岛 (第2/2页)

反而有些好笑：“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护着我。”

    姬晌欢红着脸，他现在的确很惭愧，所以他解释道：“我也不会想让其他人真的看到你。”

    “你还有这样的独占欲？”萧无辞已经穿好了裤子，他的脸仍有些红，神情却已经平静下来，看起来很是温和：“所以下一次可不许这么欺负我了。”

    他从姬晌欢身边走过去，跟着吴洺的脚步，落后他三步，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也许也都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你真的不会生气？”姬晌欢追上去，他走在萧无辞身边，他现在没有底气，并且很久都不会有底气。

    “被他看到只是小事，对他来说我从小就胡闹惯了，惹祸的时候他没少帮我擦屁股。”萧无辞笑了笑，他又看向姬晌欢，然后道：“不过待会儿你在云中雀面前可不要又异想天开，我还没小解，暂时经不起折腾了。”

    姬晌欢愣了一下，他站在那里，有一些回不过神来。他知道萧无辞默许了他的胡作非为，并且承诺了下一次。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清晨的风新鲜而干净，姬晌欢吸了一口气，绝不让自己再在现在继续胡思乱想，尽力让自己做一个知足的人，不去做竭泽而渔的蠢事。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声音，机关转动的声音。

    他没有听错，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看到一个又瘦又小的男人，坐着轮椅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个男人虽然瘦小，但非常美丽，不仅是长得美，仪态也很美，一张清瘦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楚楚动人。

    姬晌欢不能不承认，这才是一个地坤在许多人眼中应该有的模样，就连他也不能不对这样的地坤心生好感，心生怜惜。

    男人微笑着，他还很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眼尾却已经有了皱纹，头上已经有了白发，是什么让他如此忧愁？

    他明亮而美丽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萧无辞：“想必这位就是萧无辞萧少爷了。”

    “见过云中雀前辈。”萧无辞作揖。

    云中雀忽然叹气，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哀伤，很惆怅：“我早些年便听过江湖上萧少爷铸剑的传说，现在又听说你伤了眼睛。”

    萧无辞眨了眨眼睛，他对于能见到这个久不见人的前辈很愉快，所以他微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能与前辈感同身受，这何尝不是一种幸事？”

    云中雀也笑起来：“我这腿的确也不中用很久了。”

    萧无辞皱眉：“不知前辈的腿，是怎么伤的？”

    “说来话长，你们随我来。”云中雀向走廊的深处过去。

    云中雀带他们来到大厅。这里安静又水汽缭绕，云雾如同缎带，挂在这儿的梧桐树上，树下的阴影中摆着美食，摆着美酒。

    姬晌欢忍不住笑道：“看来你的确不是只是一个自恋的人。”

    萧无辞也笑道：“我从不是一个自恋的人。”

    他坐下来，坐在姬晌欢的旁边，还喝起了酒。

    姬晌欢轻声道：“你不是还没小解，怎么还要喝酒？”

    萧无辞道：“我虽然憋得很难受，但是还没有憋得要尿裤子，为什么不能喝酒？”

    云中雀道：“我听闻萧少爷最爱喝酒，不知觉得这酒如何？”

    萧无辞笑着看过去：“我本来已经戒酒了，可这里的酒实在太香了，我只好又破戒了。”

    云中雀笑道：“萧少爷喜欢就好。”

    萧无辞忽然问道：“不知道前辈家里最近有进过老鼠吗？”

    云中雀摇了摇头：“我生性喜洁，这儿自然从来没有老鼠。”

    萧无辞有些歉意道：“是我冒犯前辈了。”

    云中雀道：“我知道你们不远千里来找我，肯定是有事要问我的。”

    萧无辞点头：“我们是为三年前的事来的。”

    云中雀苦笑，他抚摸着自己的小腿，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谁能够在想到自己生下来的骨rou死去的惨状时不心痛？

    他悲哀道：“三年前给我带来灾厄的人，是我的亲哥哥，贺拔尔。”

    “那个人竟然是…”姬晌欢有些惊讶，又或者说没有人不会不惊讶。

    云中雀又道：“他说我抢走了他的爱人，说我的孩子是孽种，所以他…”

    他像是说不下去，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看上去摇摇欲坠：“他不仅打断了我的腿，杀死了我的孩子，还杀死了我的爱人。”

    “你的爱人…她竟已经死了？”姬晌欢更加惊讶，就连萧无辞都有些吃惊。

    如果她已经死去，那红裙的女人究竟是谁，她为什么要引自己与萧无辞来到这里，难道她真的是鬼，一个冤鬼？

    “她的确死了。”吴洺忽然开口，他淡淡道：“她脸上的皮都被扒了下来。”

    云中雀的神色更加悲痛，他几乎要吐出鲜血：“我的爱人从没有离开过我，又怎么会和我哥哥有染？他又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用我爱人的人皮，包走了孩子的头？”

    没有人在听到这样字字泣血的怨恨后还能心情平静，所以没有人在这一刻不感到沉重，感到悲哀。

    萧无辞又喝了一口酒，他放下酒盏，低声道：“竟是如此，这件事我们会继续管下去，前辈今日先休息吧，不要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