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琴 (第3/3页)

道：「以身T修行来养武器，是再常见不过的事，而棕聆擅音功，武器自是丝竹。」

    把器物收纳在躯壳里，修练时同步成长吗？好像很有意思……

    注意力回到场中，刘泠甩袖坐定，气势如虹。修长的指扣上琴弦，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响起，一弦应声而断。刘泠眼睫微颤，眉峰却丝毫未动，指尖轻盈舞动起，交错成曲，曲调初缓，突然拇指一划，重重音阶似是一声，倏而音调拔尖，音律渐急。

    双方音符相冲，如凤、凰争鸣，在优雅的表面下相互争风较劲。

    然而虽刘泠的曲调乍听之下衔接的并无异样，她也照旧面不改sE的弹奏，几个转音间的接连出现的细碎断弦之声还是传入我们耳里。

    「断弦……风峰，找韶染掌门来！」温言玉低声道。

    风峰点头，飞奔而去。

    刘泠彷佛根本没察觉对手已毫不掩饰的恶意，头也没抬，指下琴音却是越发急促，听得我灵魂好像有一部份被狠狠掐住，难受的似要窒息。随即一个音震啸过耳畔，痛觉自耳内爆出，鲜血汨汨而下，在青衫上染了点点红。

    温言玉伸手捂过我耳朵，运功隔开其余音爆，刺痛感这才渐缓。再看向琴局，对座五人也同样表情狰狞，为运功抵御，乐音早已停歇，甚至有几人敌不过音啸，鲜血自耳畔而出。

    音弦持续断裂，刘泠所奏只剩两三个和音。弦声短促似紧盯猎物的禽鸟急旋而下

    倏然一个细影飞跃而入，一颗石子打偏刘泠扣弦指尖，她像早料有此般顺势收手，最後一弦的断裂声为这场丝竹之争扣下了止音。

    「师父！」棕聆五人同时起身，带有求救之意的唤道。

    「胡闹！」站在我身後、方才掷出石子终结琴局的人厉声道。我匆忙让开身，他缓步向前，墨sE发丝映入眼中，正是棕聆掌门韶染。

    「师父！她……」那群人才要开口，便被掌门的震怒挡了回去：「住口，刘泠姑娘素来内敛，绝不主动招惹是非，定是你们以言语相激在先。若非她手下留情，尔等早命丧h泉！为师早已告诫你们刘泠和温言玉身手非凡，远不是一般人可b拟，你们就非得要亲身T会不可？」

    欸？刘泠和温言玉？我记得风峰的级别才是最高的不是吗？或者他只是再说客套话？

    「可……可是刘泠实力二段，温言玉也不过三段，徒儿平时听师父所言，实不觉他们二人能有多大能耐。再说，她之所以不受音功影响，还……还不是因为她是个聋子！」一名弟子不服，辩解道。

    「……！」瞬间温言玉转而扣在我肩上的手收紧，一GU寒意直窜背脊。

    那人的言语和温言玉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令我错愕。刘泠一个绝世美nV……竟然……

    待那GU不寻常的杀散去，我鼓起勇气投过询问的眼神，然而这一望又是一次震惊，温言玉那双澄静如潭的瞳，根本没有聚焦……这一位温润公子，是个盲人……

    应是注意到我刹那的恐惧，温言玉收手道了声抱歉，勉强牵动一抹笑。

    另一边，掌门抬手，一记耳光落在发话人脸上，顿时五人都不敢再嚷嚷，收敛起一副得理不饶人的神情。

    掌门目光冷淡，冷笑一声：「世俗间的言语丑恶，不听也罢。」语毕，视线不在弟子身上多作停留，转至刘泠身上时，眼底这才映了几分暖度，开口道：「刘姑娘，在下教导无方，门下弟子不长眼，愚笨冒犯，在下深感歉疚，还望姑娘谅解，别与他们一般见识。」

    「不打紧，掌门毋需多虑。」本来一直面无表情、平视前方的刘泠这才抬眼与掌门对视，欠身道。轻描淡写一句，反倒显得棕聆弟子不懂世事，刻意找人麻烦。

    掌门的诚心歉意被这麽不轻不重的回应，虽其弟子有错在先，可若以身分看来，刘泠尚失了礼数，但掌门不怒反笑，自身上解下一个瓶子，递给刘泠：「不如这样吧，瓶中乃神医张贤自制丹药，姑娘若不嫌弃，便请笑纳。」

    见此他身後弟子皆是瞠目，神sE激动却不敢多言。

    「这……怕是……」刘泠标致的脸上显现一丝讶异，才想推辞，韶染掌门已将瓶子放入她手中，於是话锋一转，道：「多谢掌门。」

    掌门颔首，让开身让刘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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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温言玉快步跟上，和站在门外的风峰会合。

    风峰责备的看了刘玲一眼，像是在讨个解释。

    「杀J儆猴。」刘泠回了四字。

    「晴风中关於你们的传闻太多，真要永绝後患，直接升莲心段数就是，要挑战一个五段，谅他们也没那胆量。」风峰建议道。

    「只要那两人还是主考官，我便不想应试。」刘泠冷着脸道：「这次的事也不打紧，你们都别放在心上。不过阿桦……」刘泠转身面向我。

    「嗯？」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你可能还不明白，不过那群人说的也没错，基於後天原因，我和温言玉分别失去的听觉与视觉，可你要记得，世界的寂静与黑暗都可以用心来弥补，真正有所空缺的，是那些拥有正常的听觉与视觉，却感受不到本质的人。」一GU浓烈的信念贯注於刘玲的话语中。

    本质……这话如暮鼓晨钟，狠狠在我心头敲了一记。我先前还因两人的残疾而为他们感到惋惜，没想到两人根本不将其视为缺陷，反倒成了助力，在一次次的刻苦磨练中造就非凡。

    我用力点头，暗自期许以後能一直记的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