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望云霓(美强双性)_14宗门受罚恨意刻骨(小真受鞭刑 祁思砚苦等求上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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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宗门受罚恨意刻骨(小真受鞭刑 祁思砚苦等求上药) (第2/2页)

那双枯井般深幽的眼,方霁真一时间有些怔愣,直到唇瓣被一根冰凉柔软的手指轻轻覆住。

    眉眼精致的雪衣青年极为认真地注视着方霁真破损的唇瓣:“这里,有伤口。”

    此刻,二人距离咫尺,近到只要一方略一俯身,便可没有缝隙地紧密相贴,呼吸交叠。

    方霁真移开了视线,向后退去,泰然自若道:“小伤而已,师弟无需挂怀。”言毕,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雪衣青年收回落空的手指,独自面对苍茫无际的云海,面上神色难辨,仿若失去了归属。

    明渊门内宗门规,凡寻衅滋事者,处以七七四十九条鞭刑,当众行刑,以儆效尤。

    手持荆条的行刑修士高声喝道:“云霓峰大弟子方霁真,私下斗殴,残害同门,罪行恶劣。今日于刑台当众受罚,望众弟子引以为戒,莫要再犯。”

    跪坐在地的黑衣青年背脊挺拔,神情无畏而从容,平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审判。

    冰冷的宣判声响彻天地——“方霁真,你可知罪?”

    青年躬身,将双手覆于额前,朝着观戒的掌门深深地叩了一个头,而后,坦然认罪:“弟子方霁真知罪。”

    鹤发长须的掌门不懈劝告道:“霁真,只要你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方霁真不露痕迹地勾起了一个讥讽的笑。

    说什么?难道要告诉他们奉剑峰的金丹修士意图jianianyin自己,还是说出他身下长了个女人才有的xue?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黑衣青年垂下眼帘,没有替自己辩解。

    眼见刑台中央的弟子默然认罪,谢千帆一时气短,捋着银须不住地摇头。

    季家势大,可他谢千帆作为明渊门掌门,想要护下一个无名的内宗弟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方季二人的秉性,宗门上下再清楚不过。此前他劝说了对方半个时辰,哪知临刑之际,方霁真仍坚持着自己的说辞。

    “弟子不该和季师弟争一时口舌之快。弟子自愿领罚。”

    尘埃落定,谢千帆轻叹一声,摇着头拂袖离去。

    转瞬,行刑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抽打起青年的身体,不过数下,横生的荆棘已将他打得皮开rou绽、血rou模糊。

    黑衣青年跪坐在地上,眉头紧锁,脸色惨白,鞭起鞭落间未曾泻出过一丝痛苦的呻吟或闷哼。血珠顺着他的指尖滚落,混着因疼痛沁出的冷汗,没入刑台的石砖图腾之中,渐渐汇聚成一滩血色浅洼。

    漫长的鞭刑即将结束之时,周遭围观的弟子已经散去了大半,但凡留在刑台的,无不侧目遮面,不忍卒睹。

    最后一道鞭响仍回荡在半空,黑衣青年在众人沉默的目光中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上半身绽开的伤口不断朝外涌出殷红的鲜血,血色浸染蔓延,却又与衣裳的黑融为一体,再难分辨。

    他身形狼狈,但步伐缓慢而坚定,整个人像是一柄凛然出鞘的古剑。

    云霓峰弟子居内,方霁真忍痛褪去衣衫,正要掏出愈灵膏为自己上药,却敏锐地感知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果然,下一刻,一声轻叹从他背后传来,“霁真。”

    方霁真忙不迭地转过身,恭敬唤道:“师父。”

    云纹锦靴、墨发高束的俊雅修士朝他摆摆手,“无妨,你继续上药。”言毕,盖轻尘拂衣落座,神情略显肃穆。

    寸碧今连云,携风且带雨。

    盖轻尘忍不住在心底感慨,好像只是一眨眼,昨日那个还冒着傻气、眉目尚钝的小徒弟就长成了一根挺拔滴翠的竹。躬身上药之时,脊背仍旧笔直,似乎可承万钧之力。

    盖轻尘眼神愈发复杂,默然注视着徒弟上药,良久,才叹息道:“霁真。今日之罚,来日自有机会千倍报之。为师只希望你莫要因此动摇修炼之心。”

    闻言,方霁真上药的动作一顿,抬头瞥见师父担忧的神情,随即系好敞开的亵衣,正色道:“师父谆谆教导,霁真必当铭记在心。”

    他起身拱手行礼,语气坚定:“只要弟子还身在修真界,便会一心向道,潜心修炼。以期不负宗门,不负师父,不负云霓峰,更不负弟子昨日种种。”

    两世受辱,叠累的恨意与不甘几乎要冲垮方霁真的心神。他失望地发现,身份的转变依旧没能挡去所有不堪的恶意与窥伺。弱rou强食这四个字,既是人界生存的法则,也是修真界亘古不变的圭臬。

    如果他能站得更高,变得更强,是不是就能不做被追赶被撕咬的猎物……

    想起季羡星那张矜傲不屑的脸,还有金风玉露荒唐的一夜,方霁真不由咬紧牙关,只觉身上的鞭痕愈发吃痛。

    而这头,盖轻尘定定凝视着从徒弟亵衣深处露出的染血绷带,内心正经历着一番天人交战,半晌,他挣扎道:“霁真,你想不想,变得更强?”这一声询问极轻,像是在呢喃,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弟子想。”小徒弟坚定地与他对视,一双瑞凤眼里似有光华流转。

    “好。”盖轻尘微微颔首,而后听到自己极为平静地对青年说道:“两年后,九重天试剑大会上,为师定会让你大败奉剑峰众弟子,坐上明渊门内宗魁首之榻。”

    师父的语气笃定而缓慢,明明应该起到安心定神之效,但不知为何,方霁真心中陡然升起几分不安与疑惑。然而还未等他细问,师父便又低语道:“你且附耳过来……”

    方霁真依言照做,耳畔当即传来一段晦涩难懂的口诀。根据片段的节奏与内容,方霁真推断出这是一段守护神魂的咒语。

    “即日起,你便同为师学习新的功法。运功时若有不适,便可默念这段口诀。”

    往日师父教授他剑法与心法时,全然没有藏私之意,此番定是寻到了更适合的内功心法,好助他冲击试剑大会。

    想着,方霁真眼眸发亮,难掩感激之情,对着自家师父谢道:“师父授艺之恩,弟子无以为报,必当日夜苦修,练得此功。”

    盖轻尘只是淡淡挪开目光,掏出玉葫芦豪饮几口后,又不拘小节地以手抹去嘴边酒渍,“霁真,你好好养伤,莫要多想了。掌门那老家伙还等着为师喝酒,师父便先走一步。”

    “师父慢走。”待到方霁真起身,修为已臻化神的云霓长老早就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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