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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第1/2页)

    “李将折!李将折在吗?!”

    “在!”

    “有你的信!”

    “哦,好!”李将折匆忙跑了过来,从收发员手里接过信后回了个军礼,低着头边往回走边翻看寄信人的名字。

    “才刚出发多久就有人给你寄信啊,李大医生,”和他同营的士兵纷纷起哄,“该不会是哪个老相好吧,吁——”

    “去去去,”李将折如今和他们也混熟了,笑骂着推开凑上来想要看信的人,“信是我外爷寄过来的,我哪有什么老相好啊。”

    其他人顿时“切”了一声,吵吵嚷嚷地散开了,也有不死心的,非趴在李将折肩膀要看上一眼,被旁人拽着耳朵扯开。大家对这个年轻的赤脚医生都还算比较尊敬,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行军路上不会有受伤的时候。

    李将折才懒得管那几个叫喊着耳朵痛的家伙,高兴地回到营帐里拆他的信。信封鼓囊囊的,里面竟还有块巴掌大小的干灵芝,外爷说是去年他把猎户家最调皮的李大丫从河里拽了上来,猎户特意上山给他采了晒的。

    这事儿他早就忘了,李将折挠挠脑袋,接着把整整三大页纸看完:信开头的“伢儿”让他鼻头有些酸涩,老人家只道自己身子还硬朗,村里人有照顾他,让他不要担心;爷奶也托了不少话,叫他行军路上注意安全,要尽量吃好睡好,别老捣鼓那些药罐子弄得一身粉;村长说他家的地已经犁过下种子了,不用担心他爷奶劳累,村里那群小兔崽子天天盼着他回去讲故事,吵得烦;还有王婶儿、张嫂子……

    被人挂念着是好事儿,信里有许多话是李将折在村子里就听惯了的,但他仍是津津有味地来回翻了两遍,想着路上可以带点什么“特产”,等回去了给每家每户送一点,也感谢他们对家里的照顾。

    李将折原本并不叫这个名。他爸妈在他出生没多久就外出打拼,几年难回李家村一次,连名字都让老一辈做决定;他爷奶寻思给起个有文化的名儿,苦思冥想好几天,恰好过来送菜的外爷识字,便说不如叫“将哲”,将军嘛,有勇有谋;爷奶念了几遍也觉得好听,跑去上户口却被工作人员误解了字,硬是成了含义不好的“将折”,这还是半年后去打疫苗时护士随口说了句才发现了不对,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但名字都念了这么久了,改了还怕不好,两家老人看着只会傻乐的小胖墩儿发愁,最后还是外爷拍了板,叫他认了村口的老村医做干爷爷,两岁大就把他送过去做了药童,只希望他多学点东西把身体养康健,让老人能安心。

    六岁识字,十岁上学,他跟着干爷爷学了十四年的采药、做药粉、问诊、甚至给牛羊扎针,一直到十六岁老村医去世,村里人对他的评价已经从“跟着医生的小跟屁虫”变成了“有本事的李将折”。他还继承了老村医的土胚院子,从学校回来就是配药、看诊,偶尔去山上走一走,采些干爷爷和他说过的或是书上提到的能入药的东西。

    老村医是个孤僻古怪的瘦小老头,配的药却极其有效便宜,他年轻的时候不愿成家,壮年时也不肯收徒,老了却被求着多了个干孙子,从冷漠接受再到认真教导;他手上的许多祖传药方,还有不少珍藏的药粉,几乎所有东西都教授了、留给了这个陪伴他十多年的唯一的后辈,就连临终前也仍旧挂念着这个“特别的孩子”。

    “将折……将折啊,乖娃儿,”他苍老的手背在李将折劲瘦的小臂上显得如枯枝一般,浑浊的双眼直直盯着屋顶,有气无力地喃喃着,“病,会好的,会好……”

    他只留下这样一句莫名所以的话,便突然闭了眼睛。

    李将折为老村医结结实实地守了七天孝,就像一对真正的爷孙那样。他知道所谓的“病”是什么,但都已经这样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不打算成家,外表瞧着也正常,也就没想过要去“治”它。

    总之,村里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李将折确定信里没什么别的嘱托了,就把信纸又认认真真照着原来的折痕叠好,塞回信封后放进了自己的医用竹编箱里。

    他们这支队伍已经出发有一段时间了,目前在一处山脚下休整,再往前是一望无际的山峦,等上了山大概就难与外界联系了,这封信可要好好保管着作为念想。

    李将折今年刚刚高中毕业,是个二十二岁的好青年,他的成绩在班上还算优异,前段时间犹豫过是要接着读大专还是回村继承干爷爷的“职位”守着村与山,铺天盖地的报纸却突然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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