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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想说尽量帮同事的忙、一周上两次课应该不会对你有什麽影响，而且你後来也没再反对，所以我就以为你也觉得这样的安排还不错。可是……」老妈的语气有点担忧，「看来你是真的很排斥家教课？」

    我愕然地盯着她，「我哪有？」

    「没有吗？」老妈疑惑地看着我，「可是，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不是因为家教课的关系？」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愣然地望着她。

    「我说真的喔，虽然我是很想帮同事的忙啦！但有什麽事b自己nV儿更重要呢？要是你真的不想上家教课，那我们就别上啦！你不要顾忌任梁他们家的事情。就算我拒绝了任梁他母亲的请托，相信她也可以理解的。」

    原来，老妈以为我是听了之前同事拜托她的事，我才会不敢说自己不想上家教课。

    「我……」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我从来没想过老妈心里这麽担心我。当初我还埋怨她作风霸道，原来她其实一直都在默默观察我的反应啊……

    「怎麽样？」老妈皱眉问道。

    「我……我才没有不想上家教课。」

    「真的？」老妈半信半疑，「真的不是顾忌任梁他mama的请托吧？」

    我摇摇头，抬起头来看向她，「嗯，不是。」我才没这麽好说话、只为了别人的请托就甘愿上课呢！

    老妈点点头，露出了然的神情，「那你自己呢？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我歪头，不解地问。

    「家教课啊。」老妈说，「不管原因是什麽，你会想继续上吗？」

    我皱起眉头，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因为我根本没仔细想过这问题。我早就接受了上家教课的事，却好像跟「想」或「不想」没什麽关系，而是b较像罗珍之前形容我时说的「逆来顺受」吧？

    老妈见我不回答，忧心地说：「你自己再想想看吧？看你最近总是在发呆，如果是因为这件事，那就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了。考虑之後，若你觉得自己还像一开始那样排斥家教课，那我们就别上了。但如果你觉得任梁教得还不错、对你有帮助，那就继续让他教吧。」

    我犹豫地点点头，「……哦，好，我会再考虑看看。」

    只能说老妈真的b我想像中得还敏锐。虽然我最次常常发呆并不是因为家教课本身，却的确是因为任梁。

    老妈得到我的回答後，一边重新打开电视看韩剧，一边说道：「好了，要说的事我已经说完了，你赶快去做自己的事吧！」

    老妈难得如此正经地跟我商量事情，这让我有点不习惯，於是回答得有点扭捏：「那、那我去读书罗……」说完後，我便匆匆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後，我走向正中间的小桌子，准备伸手拿起今天写的考卷，却赫然发现桌子上摆着一枝陌生的黑笔。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地把那枝笔拿起来，立刻就想起了任梁——这枝笔不是我的，那肯定是任梁留下来的吧。

    我歪着头端详那枝笔，感到一阵茫然。任梁今天完全没有在我面前使用过黑笔啊，而且按照他细心缜密的X格，怎麽会不小心把东西忘在这里？

    我明天模拟考要考作文耶！作文规定只能用黑笔写啊！我现在没有黑笔了，我明天怎麽考试啊？

    蓦然，我想起自己今天在房间里摔断笔後的哀号。

    难道……我张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手上的黑笔——难道任梁是听了我的抱怨後，才刻意把笔留在这里，打算借给我？

    不可能吧？我自嘲地笑了几声。任梁最近总是对我不理不睬的，怎麽可能这麽贴心？我猜他大概只是真的忘记带走了吧！

    我一边无奈地摇摇头，一边把笔搁到一旁，却在准备拿起考卷的同时愣了一下。

    考卷上有一行字，我认出那是任梁的字迹，既潇洒又优雅。

    「借你。」短短两个字，我的心脏却为之一颤。

    我坐在房间地板上，微微弓起身子，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望着任梁写下的字迹。

    可是，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不是因为家教课的关系？

    连那个看似神经大条的老妈都发现我的异状，看来我的确被任梁的事影响了不少……

    ——要不要继续上家教课呢？老妈刚才和我商量的事蓦然浮现脑海。

    距离学测剩不到八十天了，我的国文不可能在这段期间突飞猛进，而且如果我不上家教课的话，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去复习其他科目，这对我应该才是最有利的选择——若论投资报酬率，我想任谁都会选择放弃家教课的吧？

    更何况，任梁他总是会做出一些没头没脑的事，使我感到困惑和不安。先是之前的那句「谢谢你」，再来是巷子里的那些对话，而现在即使看似风平浪静，但他刻意闪避我的眼神、不敢与我对视，不也是徒增我的困扰吗？

    随着时间久了，我对他的抵抗力竟然也日渐下滑。就像今天，他只是随便对我微笑一下、顺手借我一枝黑笔，我就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我的脑海就只容得下任梁的事情了。我总是想着他到底为什麽要对我说那些话、到底为什麽要休学、到底为什麽如此悲伤、到底为什麽刻意疏远我……好多好多的「为什麽」塞满了我的思绪。

    虽然我的心情起伏还没有明显反映在成绩上，但不管怎麽说，一个即将学测的考生成天想着别的事情而不专心读书，最後总会嚐到苦头的吧……

    我越想越无奈，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