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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陆衡越说便越是从容,这一次,他不会再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了,这辈子,他要自私点。    “读书能顶什么用?”    母亲似乎是想要说服他,举了很多很多的例子,什么隔壁村一个小伙子,高考考了三四次,最后还是没考上大学,乖乖去打工去了,浪费时间又浪费了家里的钱财。    又比如镇上一个大老板,小学都没毕业,人家现在都开小车了。    至于这十里八乡,诸如许疤子这种例子,更是数不胜数。    “妈,你说的都对,但我想读书,我要读书。”    陆衡没有跟母亲争辩,因为他是争不过她的,她想要说服他,总是能找出各种各样的例子,来证明读书无用,不读书照样有大出息。    陆衡承认,也有这样的例子,但是他想读书。    “你就铁了心,非要读书?”    母亲看着他,眼中满是失望,甚至还有些愤怒。    她扭过头去不看他,却故意大声的说给他听,“我命苦啊,别人家的孩子这么懂事,我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啊,他大伯家的小梅都能嫁人换彩礼了,我这就是生了个冤孽,十几岁的人,不会帮家里分担一点,还要花家里的钱去读书,养他有什么用!”    陆衡听着母亲的话,若是从前,他必定早已经答应下来了,可这一次,他坚持内心,毫不动摇。    “你就铁了心要读书?”    母亲说了许久,旁敲侧击、指桑骂槐,母亲说了许久,旁敲侧击、指桑骂槐,她什么招数都使过了,可是许应山就是不为所动,铁石心肠。    “好好好,你要读书,学费钱你自己想办法!”    母亲撂下一句话,起身往里屋走,然而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继续念叨,“明明知道你爸去世了,家里这么困难,你为什么就是要逼我?你就真这么不懂事吗?你今天晚上自个好好想想!”    还是八岁的陆成玉跑过来,被她揽在手边,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终于走进里屋去了。    陆衡独自一人坐在桌子旁,心中的苦涩渐渐化作了一缕苦笑,上辈子他太懂事了,没要母亲多费口舌,就答应了放弃学业,可如今才知,其实选择权,根本就不在他手里。    起身打量着昏暗的屋子,记忆阵阵翻涌了过来,人总是会美化过去,但他回想起那些年来,还是很苦。    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的顶梁柱就断了,他用幼嫩的肩膀去承担,他学着去做沉默寡言的大山,没人问他苦不苦,没人问他累不累,母亲也只会关心,他过年时候,能往家里带回多少钱。    想到上辈子受过的委屈,陆衡恨不得大哭一场,为曾经那个懂事的自己,为曾经那个傻傻的自己,为何那么多年,他就是学不会哭呢!    墙上贴满了奖状,他曾经也是一个好学生,他并非一根朽木,他墙上贴满了奖状,他曾经也是一个好学生,他并非一根朽木,他并不比许应海笨,他错就错在他是一个兄长!    悲哀的是,他被长兄如父这几个大字禁锢了一辈子,然而上辈子,他最疼爱的那个人,却半点不领情。    “既然不打算去赚钱养家,那就别浪费电!”    母亲气冲冲地走出来,拉灭了电灯,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陆衡没有跟她争辩,只是摸黑找到了堂屋角落摆放的床,躺了上去。    身下稻草编织的床垫嘎吱作响,许应山翻来覆去,想起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又哭又笑。    十五六岁就跟着叔伯在工地上搬砖,他不觉得累;在餐厅里当服务员,卑躬屈膝他不觉得委屈;然而,只要一想到,弟弟对自己的轻蔑,母亲对自己轻视,他心中就觉得好苦好苦。    弥留之际,他躺在医院里,听到他们说话,话里话外是嫌弃他到死还要来医院花一笔钱,他又觉得好讽刺。    他在意的人,嫌弃他是累赘,只因为他没用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忍了一辈子的眼泪,终于在今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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