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自己的人生（中） (第1/1页)

    检定考当然没过，老师建议程mama，顺着孩子的喜好去发展，以後不要来上舞蹈课，改上跆拳课吧！程mama狠生气，痛骂了老师们一顿之後，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她甚至没有牵着苡恩，苡恩赶紧跟着mama，但mama却一直没有回头看她。

    「想学跆拳道是吧？那就去学吧！明天叫管家带你去报名，以後就别想要跳舞了！」

    听到mama这样说，苡恩似乎应该要开心，但是mama的表情、mama的语气，都让她怕得背脊发凉。隔天，管家带她去注册了跆拳道教室，之後，mama不再陪伴她上课，她甚至再也没有正眼看过苡恩，除非是要责备她。

    整个世界都变了。

    她可以上跆拳课，也可以剪去母亲要她留的长发，她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但她再也不是妈咪心里的那个宝贝nV儿。程mama的重心，转移到了另一个nV儿苡琳身上，她用之前培养苡恩的方法去培养苡琳，苡琳取代了苡恩，变成了mama的小公主。

    她当然做过很多尝试，企图挽回母亲的Ai：把剪短的头发留回来，穿上自己最讨厌的洋装，甚至跟告诉mama，不然她不练跆拳道了，她继续跳舞，谁知道mama张大着双眼回应她：

    「你丢的脸还不够吗？还敢回去跳舞！」

    不管她怎麽做，似乎都於事无补，她只能更努力打拳，把失落的心填满：跆拳练完练泰拳，泰拳练完练拳击。她变得冷漠，只有打拳能燃起她的热情。国中毕业的时候，她已经是很多前辈眼中的「拳王」，老师甚至问她要不要去试试看国家代表队，苡恩冷冷地回答：

    「我不知道那有什麽意义！」

    她拒绝了。

    训练她的nV教练，因为自己怀孕不得不隐退。离开之前，决心开导开导她。

    「所以，你为什麽想练拳呢？」教练问。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练拳的时候，感觉自己很有力量，可以主宰很多事情。」苡恩说。

    「力量啊......」教练笑着，眉头却彷佛困惑地皱在一起，「身T的力量，总有一天你会失去它，哪一天你老了、病了，身T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有力量了，那你该怎麽办呢？」

    听着教练的问题，苡恩也皱起了眉头。

    「苡恩啊，你该想一想，真正的力量，到底是什麽？」

    高中入学後没几天，苡恩就因为当场制裁公车sE狼而名镇四方。她的姿sE虽然是许多男同学心中的nV神，却因为拳脚功夫太好而被男孩们列为不敢往来户，只要苡恩出现，所有男同学立刻退避三舍。对他们而言，苡恩只能是被拿来开玩笑的怪胎，是个必须被孤立的异类。

    但毛智旻不会，在他面前，苡恩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跟他搭同一般公车、会到同一家早餐店、点同一份餐点的男孩。苡恩食量很大，但他从不会另眼看待；看电影的时候，苡恩笑得很大声，智旻会跟她一起放声大笑。苡恩跟智旻在一起很轻松，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不必像在mama面前一样，需要装一个淑nV的模样；智旻让她终於发现，自己真的是个漂亮的nV生，而不是一直以来mama口中讲的「nV孩子没nV孩子样」、「跟野人一样四处乱跑」的野孩子。

    那天，智旻吻了她。他的吻让苡恩天旋地转，脸上不由自主地傻笑，她是真的恋Ai了，Ai上了那个喜欢蝙蝠侠的男孩。苡恩觉得自己好幸运，智旻是个温柔的正人君子，又是个各方面都出sE的帅哥。她从没想过，这样的好机会竟然会落在自己手里，她每天睡前都感谢老天，感谢菩萨，感谢妈祖，感谢四方诸神保佑......。

    只是，四方诸神没有保佑她太久。

    苡恩早就知道校园里的人是怎麽谈论她的，但只要智旻不这样想，其他笨蛋怎麽说她，对她都不会造成影响。

    然而那天下课，在实验室前的花园道上，苡恩隔着矮树丛，亲耳听到智旻这样说：

    「你说那壮nV喔？跟她交往......平常就跟保镖一样啊，去到哪里都不怕，反正她会帮你摆平嘛！还有啊，你看她身手那麽好，各方面当然也都很优秀......你懂吧？再加上她的身材跟脸蛋.......啧啧啧，你们看什麽谜片，看那个什麽Ai、什麽波什麽衣？我自己就能创造谜片的世界，我自己就拥有什麽波什麽衣，再说啊......」

    事情是怎麽发生的，苡恩也记不得了。总之，苡恩当下听得火冒三丈，怒火燃烧了理智，等她回过神来，智旻已经被她踢倒在地，一手抓着x口，说不出话来。

    「毛智旻，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苡恩再补上一脚，当教官远远地叫着她的名字冲过来时，苡恩早已背着书包，大摇大摆地离开校园。

    其实，她离开的时候，眼泪一直止不住滑落下来，但为了让自己有个帅气的背影，苡恩坚持不擦泪，一直等到她离开学校几个街口之後，才忍不住站在路旁，掩面大哭。

    那天晚上，她告诉mama：

    「把我转去寄宿学校吧！」

    mama一直想要把她转到上流社会最Ai的明星私立学校，之前苡恩坚持不从，现在突然开口，母亲有点惊讶，但惊讶过後，却流露出胜利的表情。

    「我就跟你说吧！」

    mama无视苡恩的心情，洋洋得意的模样，让苡恩更加抗拒。苡恩回到房里，拿起了剪刀，一刀剪掉了为母亲而留的长发。她发誓，从今天起，她要做自己，没有人能够左右她，她也不要再为了别人而改变。她要追寻教练跟她说的，「找到自己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