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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重遇故人 (第1/2页)
回到纽约后,你第一时间约见了威尔森,考虑到你情绪低落的问题,威尔森给你开了些抗抑郁的药。这些药的确起了效,你感觉没那么糟糕了,而且漫游也没有再次发生——比起那些副作用,你更讨厌失控的感觉。 你彻底辞去了投行的工作,和后任交接完,端着箱子,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办公室。 你逼迫自己无视莱斯特发来的所有信息,接着给自己报了法语和烹饪的课程,你试图让自己保持忙碌。 忙碌有一个好处,你不再想很多事情。 你知道你仍然爱他,因为爱是难以控制的东西,不由人的意志,但这不要紧,因为爱他不再阻止你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也许那些屏障和阻碍从来不曾存在过,只有你自己制造的牢笼。 又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某一个人,能够真正唤起莱斯特心中消失的爱情,只是那个人并不是你。 温暖湿润的风从哈德逊河面上吹来,带着一点水腥气,还有夏日独特的清新,晨光熹微,河岸旁人影寥寥。 你停下脚步,了望对面高高低低鳞次栉比的建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只要时间足够久,假使你能够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二十年不见他,慢慢地,这种怪异的不受控制的感情就会从你的心中褪去,那个时候,你就能轻松自如地面对他,笑着看他与别人出双入对。 急促的呼吸慢慢和缓,6点55分,你调转方向。 你并不在乎目的地或者路线,你只是随心所欲地穿梭在纽约的大街小巷中。 你从未以这种方式探索过纽约,从来没有。 犹如猎人探索一片未知的森林,犹如美食家品尝前所未见的美食,这种漫无目的地游走使你感到愉悦。 就像一个新生儿初次探索周围的环境,你开始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这位迷人的女士。她的街道、她的公园、她的商店、她的车站、她的博物馆,甚至她路边的流浪汉。 8点10分,你跑过社区的运动场,被一道响亮的哨声吸引了注意力,你慢下脚步,透过铁丝网的间隙,你看到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正在草坪上奔跑。 他们在练习橄榄球。你站在场外看了一会,目光追逐着孩子们跃动的身影,看着他们尽情地奔跑、对抗——尽管不算高明——发生笑声或懊恼的叫喊,鼻尖上额头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 这场景一下子把你拉回了你的少年,无忧无虑地在球场上肆意挥洒的少年实习。仿佛只是一刹那,你就从十几岁的少年长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当你十二三岁的时候,你以为你会成为一个橄榄球运动员,或者一个满世界旅行的背包客,或者一家宠物医院的医院的院长——谁说得准呢——未来对你敞开,前方是无限的可能,你从不为明天而忧愁。 但你成为了一个投行职员,你觉得最无趣的那种大人。有一瞬间你觉得人生真是无常,你只能接受生活给你的那些,然后想办法不把一切搞砸。 你停留了一分钟,也许更长,但你决定不再继续停留了,就在这时,场边的教练向你招了招手。 你下意识地查看周围,没有别人,他的确是在向你招手。 他示意孩子们中途休息一会,然后跑了过来,隔着铁丝网在你的对面站定。 中等瘦削的身材,一张熟悉的面孔,线条柔和,绿褐色的眼睛。 有些熟悉,某个名字就在你的舌尖。 “嘿,呃……理查德?”他扬起眉毛,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十分灿烂。 “对。”你想起来了,那个幼儿园老师,埃德蒙。 “你怎么?……” 他指了指孩子们:“这个?哦,我为社区球队免费执教。” “你是橄榄球队员?” 他眨了眨眼睛:“高中和大学球队的四分卫。” “哇哦。”你说,这很了不起,因为橄榄球是身体对抗性很强的运动,四分卫通常都非常高大强壮,而埃德蒙——尽管他并不矮——绝对算不上壮实。 “巧了。”你耸耸肩膀,“我也曾经是四分卫。” “教练——“有个孩子远远地喊了一声,埃德蒙回身做了个手势。 “我得回去了。”他说,指了指后面。 “嘿。”出于难以名状的冲动,你叫住了他:“方便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他是不是gay,你并不知道,你只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 “哦,当然可以。”他飞快地报了一串数字,就跑了回去,但几步后又回过来,“那个——”他歪了歪头,看上去有些害羞,“我每个周六都在这里给孩子当教练。” 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不知怎么触动了你:“所以?” “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来吗?8点到10点。” 你的脑子空白了两秒,下意识地回答了好。 于是你的日程上又多了一项。 橄榄球教练,这的确是你曾经的选项之一。跟埃德蒙相处非常轻松愉快。他很懂得该如何与不同的人打交道,也很知道行事的分寸。 要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们可不是那么好驯服的,他很少用大吼大叫的方式,却把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训练的妥妥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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