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3 (第2/2页)

 “周助，忽然变得不听话了呢。”不二淑子在少年耳边叹息般说道。

    不二周助的耳尖颤了颤，母亲刚才的话让他心里有一丝难过。

    “我不是不听您的话，只是不能这样。”

    黑暗里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以前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我是因为爱你才想触碰你的肌肤、亲吻你的脸颊，周助不是也喜欢吗？”

    不二淑子说着又亲了亲少年的脸蛋，就像她所说的一样亲密。浓黑的夜色里，一股禁忌之情忽然涌上。

    良久，才响起少年有些沙哑的声音：“这是……luanlun……”

    不二淑子只觉得很扫兴，她以为自己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因为情不自禁。可是孩子根本不懂得体谅她，只是拿世俗的伦理约束她。

    好像她做了什么了不得、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似的，天知道她只是稍微踩过了那条线一点点而已。

    都是因为这些孩子长得那么像她已经过世却依然思念的丈夫啊，只是为了满足她这一点点的思念都不行吗？

    “周助是在指责我吗？”不二淑子将手从少年的睡衣里拿了出来，人也远离了一些。

    不二周助愣了一下，他和母亲一起睡时母亲从来没有离他这么远过，他甚至连她的气息也感受不到了。

    少年同时也因为那一句有些冷淡的反问感到慌乱，他甚至想将自己今天所说过的所有的话全部都否认。母亲是在生他的气了吗？一想到这个可能，惊惶就在不二周助的心里蔓延。

    可是理智提醒他不能这样，他要做的是让母亲意识到她的认知是错误的。

    “我没有指责您”，少年温柔地解释道，强制压下心里的那丝慌乱：“母亲或许你没有意识到您的认知可能和其他人有些不同，我只是想让您了解到这一点。”

    不二周助望着母亲的方向，他很想开灯，想看看母亲现在的神情。

    “那么周助想让我怎么做呢？”

    母亲的声音很平静，可是不二周助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安，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浓重的黑暗才加重了他心里的不确定感。

    “周助可以跟我说说吗？你觉得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对？”

    这应该是一个好的开端，不二周助告诉自己，母亲愿意认真倾听自己的话了。但是果真如此吗？

    房间里果然关上灯就显得太暗了，就算窗外有一些微光照了进来，可依旧只能看到母亲那边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们不应该睡在一起，还有刚才的事情也是……不合适的。”

    “还有吗？”

    不二周助忽然觉得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母亲是不是暂时没办法接受他的疏离？但是他这么做不是想要疏远母亲，他们的关系不会因此而有任何改变。

    “没有了，只是需要您做出这些方面的一些改变。我知道您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不习惯，但是作出这些改变……我是为了您好。”

    伦理和人常，人类天然就无比看重这些。所以当有人违背的时候，人类的愤怒和谴责也会异常强大。

    不二周助只是想……保护好母亲。

    因为看不到母亲的表情，不二周助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也越发紧张于接下来母亲会说什么，母亲能够理解他吗？

    “仅仅只是这样吗？周助是不是也觉得我体罚你也是异常的？世界上应该也没有哪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会做出体罚这样残忍的事情吧？我知道，周助心里肯定在怪我了。”

    “没有”少年坚定的声音响起：“我从来没有怪您的意思，不管是哪一件事情，我心里从来没有生起过那样的心思。”

    唯独这一点，他不想母亲误会自己。

    房间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中，不二周助好像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我知道了。”

    在少年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终于听到了一些声音，是母亲掀开被子走下床的声音。

    “如果这是周助希望的话。”

    不二周助愣愣地看着母亲的身影打开了房门，咔哒声再次响起，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了。

    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少年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从来没想和母亲发生什么争执，在他的预想里，这场谈话也应该是温柔的。

    他做到了，可是感受不到一丝高兴。不二周助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子，里面还残留着母亲的体温。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心里感到有一丝害怕，母亲的态度超出了他所有的设想。

    良久，不二周助才闭上了眼睛。或许这都是他的错觉，或许母亲只是一时对于他的做法感到不高兴，明天就会变好的。

    可心脏是骗不了人的，今天晚上本该是两个人的，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