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 (第2/2页)

就罢了。她又哪会去什么乐香楼花大价钱去听曲找乐子。

    ?变故是在花朝节发生。

    ?每逢花朝节，便是她们这些闺中女子的盛典，即使不为了找对象，花朝节的节日氛围就够吸引她们这些无法随意出门的女子去向往了。阿湘自然不会让这一天继续浪费在房中，一大早约了姐妹，梳妆打扮，去参加节日。

    ?城里最大的酒楼乐香楼每年都会让年轻貌美的男乐师在节日上奏乐。这也是她们这些普通百姓唯一能够免费听曲的时候。阿湘早早地便来到巨型花灯前，一睹乐师们的芳容。

    ?为首的男子，身着浅蓝色纱袍，手持胡琴。异域人的深邃的容颜勾得阿湘耳中竟无乐声。

    ?男人也看向了她，朝她温柔一笑，惹得她彻底沦陷。

    ?一曲终了，阿湘恋恋不舍地看着男人离开。那人似乎还在不远，阿湘这样想着，人群散了，也仍旧看着男人消失的位置。

    ?“阿湘喜欢就抛花呀！”姐妹们都看出阿湘的少女芳心，将鲜艳清香的花送上阿湘的手中。

    那一次，也许是因为众人的吆喝，也许是因为节日气氛，一向腼腆内向的阿湘大胆地朝着心仪的人走过去。挂满花灯的拱桥上，那浅蓝色背影越来越近，她将手中的花也伸得离男人越来越近。

    “我可以给你送花吗？”

    男人笑着转身戴上了面具，将阿湘手中的鲜花拿过。

    “花朝节传统，被送花的人若是对送花者也有意，便要回花。可惜我没有花，只有一个香囊。”

    阿湘愣愣地接过男人递来的香囊，心跳乱了一拍。

    他这意思是，他也对我有意。阿湘想着，脸上不经意露出小女人的娇羞。

    “打开它看看。”

    阿湘在男人温柔地话语之中，将绑在袋口上的绳结解开。一阵浓香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她赤裸地躺在三个男人中间。对于她这样传统的女子而言，这无疑是地狱。

    阿湘慌慌张张地套上衣服，从床上起来。她漫无目的地在走廊奔跑，下身撕裂一般的痛。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跑。她要找到那个男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走廊尽头，早已脱下精美衣物的男人穿着粗糙的不合身的麻衣，那小了一截的袖口，露出里面的淤青。他满眼泪水看向阿湘：“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做的，但是如果不是你，昨晚躺在上面的就会是我。”

    他跪着，扯了扯阿湘松散的下裙：“我不嫌弃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等我们有了钱，我就带你离开。”

    为了这一句承诺，阿湘从此起早贪黑，继承了自家客栈，努力打工，就为了筹够赎身的钱。

    当她拿着一袋铜钱再次去到乐香楼时，却被老板连带着钱包扔出。

    “就这点钱，你还想买我们这的头牌，痴人说梦！”

    阿湘被所有人围观，在南盛，即使是再怎么开放的城西，一女子想要赎身男妓，即使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也是会遭人指指点点的。

    阿湘拿着铜钱，负了入楼的钱，看到那许下诺言的人被男男女女围住，调笑着接过他们递来的酒。

    男人也看到了落魄的阿湘。他偷偷过去，让阿湘在二楼等他。

    男人从人群里离开，又递给阿湘一个和之前掉落的香囊一样的香囊。

    “阿湘，你去服侍大人们吧，很快就能攒齐赎金的。”

    阿湘攥紧手中的香囊，拼命摇头：“不要，我继承家里客栈了，很快就可以拿到钱了！你再等等！”

    “我等不了！你知道城中权贵男女不忌，他们下一年就想要拍卖我了。我不嫌你，我一定会娶你的，好吗？”

    阿湘看着面前人的含着泪水的眼眸，点了点头。

    从此，她成为了这乐香楼里的供人玩弄的娼妓。

    阿湘留着泪，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沦落风尘不是最痛苦的，于阿湘而已，最痛苦的是自己渐渐沉沦于色欲之中。每次都不知不觉地主动将自己献入权贵口中。她受不了了，她想要逃离。

    在最后一块银子放入袋中，她跑向了三楼，想要赎下男人，也赎下自己。

    然而客房里，那位软弱可欺的乐师却踩在之前欺凌他的掌柜头上，将guntang的热茶倒到掌柜头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你怎么管理的，敢让那女的死在少将军房里！”

    “啪嗒！”沉甸甸的一袋银子掉到地上，眼泪从阿湘憔悴的眼眶中流出，她不敢置信地透过门缝看着面前一幕。那位无依无靠，受尽欺负的人居然是有权之人。

    而她被这人骗去了贞洁，还听信了他的诺言，傻傻地给人卖身打工！

    阿湘疯了，她拼命地跑出去，她不知道她要跑到哪里。周围都是人，在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别看了！别看了！我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