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愿望 (第5/5页)

」霎时之间，一条黑气从树林深处窜出，直窜到眼前，忽然分成三GU，状似三只大手，分别抓住潘氏父nV和杜天保的鬼魂。三只鬼惨叫不绝，满脸恐怖，霎时间被大手向後拖进黑洞洞的密林之内，惨呼声也随之远去。只是那声音过於凄惨，许久还萦绕耳际。

    「现下你不必担心冤鬼索命了……第二个愿望？」

    青年眼见居然灵验，nV鬼并非诳言，当即收起恐惧之心，妄念又起。

    他想到自己最引以为憾的，就是这张大麻皮脸。这是天生的，无药可医，若这nV鬼真个凡事皆灵，倒不如让她治治。

    「第二个愿望，请帮我去掉这一脸麻子。」

    「唉。」nV鬼轻叹了口气，似有失望之意。

    「如果夫人觉得不妥当的话，我可以改……」

    「说了就算，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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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接着nV鬼的长舌又从披面长发之间喷出，望青年脸上抹去。虽然还是令人大感恐怖，但他确信nV鬼并非害他，也就不那麽怕了。

    长舌滑腻而血腥，贴在脸上恶心至极。片刻後，nV鬼将长舌x1回，说道：「成了。」

    青年一m0脸颊，可乐坏了！触感柔细且富有弹X，上头连一个疙瘩都没有，这脸皮简直赛过未出阁的小姑娘。

    「谢谢！谢谢夫人！呵……」

    「少废话。第三个愿望，说。」

    这下子可费思量了。青年寻思：「这等好事竟落在我头上，可谓老天无眼哪！该向她讨些甚麽好呢？这最後的愿望……要说有财斯有乐嘛，我这兜里可已有几千两银票……不过，银子总是有花完的时候。我出身微贱，就算有了银子仍教人看不起，倒不如当官，当官的银子总花不完。可是，当个甚麽官好呢………」

    这青年x无点墨，诸般官名他知道的不多。

    「当个县官……不成，县官头上还有抚台大人，抚台之上是……还是尚书郎好。当尚书郎不如当宰相，宰相大还是大将军大？这都算是几品……也不好说……」

    琢磨一会儿，青年下了决心，便道：「我要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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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V鬼浑身大震，身边三个孩童竟然笑开了怀。孩童的嘴里满是尖牙，笑的同时伸出细长的舌头，T1aN舐嘴唇，一付饥肠辘辘的模样。

    「好哇…好得很！如你所愿……」说着便带着孩子，缓缓退入深林。

    青年见状，急问道：「且慢夫人……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nV鬼头也不回，反问：「你叫甚麽名字？」

    「我叫李自成。」那青年答道。

    只见那nV鬼身影渐黑，最後与周遭相混，再也见不着了。

    李自成m0m0脑袋，又m0m0脸皮，再m0m0兜里的银票，觉也不睡了，赶着星夜出林。一出松林，只觉恍如隔世，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

    崇祯十七年，即甲申年正月，李自成先在长安建号大顺，改元永昌，称闯王；至三月十九攻入紫禁城，明帝朱由检上吊；四月二十九，李自成在武英殿即皇帝位。

    第三个愿望实现了。

    然而好景不常。大顺永昌二年清顺治二年，西元1645年，李皇帝兵败如山倒，一手建立的大顺国也於焉破灭，这美梦实在太短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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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自成败得彻底，到最後追随者仅二十余骑。五月初八，一行人逃至通山县今属湖北九g0ng山，是夜，竟遭当地农民伏击。

    「陛下，快上马！农民Za0F了！」一名部将摇醒了皇上。

    「甚麽大惊小怪？农民Za0F有甚希罕……想当初……」李自成边r0u眼睛边叨叨。

    「他们杀将过来了，卑职抵挡不住……留神！」只见一根火炬扔进帐中。

    李自成大梦方醒，夹头夹脑地望後奔逃。

    「陛下，这边哪！」

    部将将李自成扶上马背，回身杀敌去也。李自成见寡不敌众，逃命为先，喊道：「诸卿务须奋力报国！朕必有重赏……」话犹未了，迳自去了。

    话说李自成单骑上山，行至一片森林中，不觉间已迷失方向。只见周遭Y森幽暗，那风声咻咻，彷佛夹杂哭泣哀嚎之声。此一番光景，似曾相识，李自成忆起十七年前那一晚……

    突然，他的坐骑不知为何惊惶嘶叫，勒之不住，竟人立起来，李自成当场被颠下了马。那马一路狂奔而去。

    李自成r0u着痛腰，骂道：「反了你个混帐畜生，竟敢摔朕……」正爬起来，忽见眼前一红衣nV子，携着三名小儿。

    「你……你是……」李自成大感恐怖。

    「久违了。还记得我罢？」nV子依旧长发覆面，声音幽幽咽咽。

    「当然，夫人大恩，朕无一日或忘……夫人别来无恙？」

    「人既已Si，岂能有恙。今番非为叙旧而来，乃验收成果也。」

    「成果？是罗。朕得登大宝，当年所许愿望已然达成，这全拜夫人恩典……」

    「可有遗憾？」

    「无憾矣。」

    「你虽当了皇帝，然转瞬颠覆，不思复国乎？」

    「不了。朕出身寒微，能一日为九五至尊，足矣。况朕已在江南预藏金银巨万於隐密之处，享用不尽。今後打算隐姓埋名，逍遥半生。」

    nV鬼轻轻叹道：「那也由得你了。既然你的贪念至多如此，那也不必再等……孩子们，用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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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V鬼身边两个孩子，突然发出喋喋尖笑，张开满是尖牙的血盆大口，扑将上来。

    「甚麽！」

    李自成忙向後退，被石头一绊，跌倒在地。两个孩童紧紧抓住他的双手，几如铜镣铁铐，李自成挣扎不得。nV鬼怀中的婴儿，忽然朝他当面飞来，抱住头颅，张口就咬他脑袋，登时鲜血淋漓。

    「哇~~~~~~~且慢！且慢！」李自成痛彻心扉，却苦於双手不能动弹，只得任其撕咬。

    「呵呵……汝可知道当年那些屍身为何头颅洞开？现下明白了罢。我和我几个孩儿，专吃人脑，尤其Ai吃贪心人之脑。但凡心生贪念，其脑必甜，其味必美；倘六根清净，无yu无求，味如嚼蜡矣。十七年前那夜，汝等皆贪yu之徒，不是贪财，便是好sE，令我母子食指大动。尤其阁下贪念最盛，居诸人之上───为得些许非分之财，汝竟甘冒风雪一路尾随不已，难得！直教我垂涎yu滴，遂与汝订三个愿望之约，其意乃在以yu养贪。汝果不负我望，yu大无穷，贪得天下；而今食之，其味必美不可言。是不是呀？儿啊……」

    那婴儿满口是血，咬开一片片头盖骨，遍掷一地，即回头冲着母亲裂开血盆大口傻笑。两旁孩童也聚拢过去，大啖脑髓。李自成兀自挣扎惨呼，声音随风传出数里地，令听者毛骨悚然。

    「李君，你不是问我何方神圣吗？如今就让你瞧个明白………」说着nV鬼伸手将长发拨开，露出面容。

    是一张白净脸孔，有着细腻的肌肤，鹅蛋般的轮廓。只是上头没有五官，只有一占了半张脸的大嘴；细碎的白牙数百枚，又尖又长。突然，从那大洞中窜出一条血淋淋的舌头，飞也似的cHa进李自成的脑子里。

    那凄厉的呼叫，夹着nV人尖锐的狂笑，再度回荡大地；远处正在厮杀的人们，手中的刀不觉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