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教官(上) (第1/1页)

    大楼里漆黑一片，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幽幽地透进来，水泥的地面上仿佛被笼上了一层森冷的薄霜。

    来人凝着脸，手上的光源挨着从她们脸孔逐一扫过。肃穆的面容在Y暗中b平时更冷峻了几分，赫然是新生入学时生T能训练期间的负责教官周莱生。一个在学生眼中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他面无表情地审视四个不该出现的nV学生，厉声斥责道「你们在g什麽？谁让你们进来的！半夜不睡瞎嚷嚷什麽？居然胆敢闯入旧教学大楼，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禁地。禁地是你们可以随意嬉闹的场所吗？」

    邹雅琴连连摇头靠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惊魂未定地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教官，您看到了吗？有鬼！这个地方有鬼！」

    萧宵的目光在黑暗的课室里游走着，触及暗处摇摆的黑影时陡然一颤也跟着尖叫起来，「鬼、鬼，教官您看那里，红衣红指甲的nV鬼就在那里！」

    周莱生举起手电筒，丝毫不受影响稳稳地朝黑影的方向走去，四人瞪大了眼睛紧随在後，感觉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丝丝清冷的凉意从衣袂的缝隙中钻进上衣，就像有只冰冷的手覆在她们的脊背上，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尤其是莫了了，午夜的空气仿佛在苍白的月光中凝固了，她也被凝固在其中，全身都僵y得无法动弹。

    随着一阵风吹入，他们终於看清了那个飘荡中的黑影-一个垂挂的垃圾袋。一个不知怎麽卡在窗户边缘上红sE的垃圾袋。

    「这就是你们说得鬼？」周莱生冷冷的询问，声音沉得好似要滴下水来，「我对你们很失望。」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白滢的身上，他认识这个nV孩，今年的新生代表。「特别是你。」

    被点名的白滢面上闪过一瞬的尴尬，但即刻坦白承认了错误，「您责备的对，我们确实不应该放任好奇心违反校规，甚至於半夜肆意闯入禁地，这样的行为对自己和学校都是一种错误。我们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进行深切的反省，请教官能给我们一次改过的机会。」

    「哼，年轻人啊！」白滢的一番话让周莱生铁青的脸sE稍微好看了些，不过一双眉依旧皱得Si紧，「别光会说好听的场面话。既然不想休息，就都跟我到教官室去，我保证让你们有机会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语毕，他也不再多说什麽，转身留给她们一个沉默的背影，率先往旧教学大楼外走去，四个人见状也不敢再开口，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深怕晚了一步被独自留了下来。

    沿途周莱生都一言不发，过於安静的行径让白滢几个看着他的背影更加紧张，一路上脑中都忐忑不安的胡思乱想。

    要知道，违反校规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周莱生轻拿轻放顶多就是个申诫或警告，可要是往大处说要退学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事万一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踩着了学校的底线。假使学校打算杀J猴因此惊动了家长，那她们这几只「猴子」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几个nV学生的心理活动周莱生自然是不会知晓的，估计就算知晓了也不会当一回事。此刻对他而言，把这几个「现行犯」好生看管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在双方有意无意的配合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教官室。只是白滢等人本已经做准备迎接一场更严厉的斥责，哪想周莱生却仅仅坐在椅子盯着她们沉默不语。

    气氛霎时陷入一种诡异的阒然，周遭异常的寂静，连呼x1声都显得清晰刺耳。

    这一场无声对望持续了一段很长的时间，长到她们以为自己将要在他的视线中窒息时，周莱生吁了口气，略带喑哑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我知道你们都认为像我这样的中年男子就是个老古板，可我也曾经年轻过，你们现在做得事许多当年我也做过。别得我不想多说，不过你们一定要记得，所谓的禁忌不会是毫无缘由。好奇，有时候是会致命的。」

    他这话听似有感而发，又彷佛是不经意的惊鸿一语令四人感觉内心充满了疑问。

    「教官，您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呀！」

    「自作聪明的丫头，休想套我的话。这世界上谁没有故事呢？」周莱生好笑地道：「不过若是故事变成了事故，就一点也不美丽了。明白吗？」

    四张同样稚nEnG的脸不约而同地点头，「明白了，不过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您的故事？」

    「当然……不行了！别忘记你们是为什麽到教官室报到。」周莱生毫不犹豫地回绝，指了指墙上时钟，时间不偏不倚正好停在凌晨三点，「现在，为了使你们对这次的错误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决定让你们好好反省後每人上交一万五千字的检讨书，明天早上九点前放在我桌上。」

    白滢等人纷纷发出哀号，第一时间企图想要提出反驳，但不知是否因为周莱生看她们的眼神太复杂，愤怒、矛盾、悲伤、怜悯甚至还有恐惧种种情绪纠杂，竟导致她们到了嘴边的话一个字都吐不出。

    几人抱着周莱生准备好的纸笔，乖巧地进到旁边的检讨室中，顷刻间整个房间静谧无声只剩下振笔疾书的沙沙声。

    所有的事物看似都重新回到了正轨，唯有她们指间无法抹灭的疼痛，宣告着曾经经历的这一切真正发生过，就如同一张染上墨点的白纸，再也恢复不了原本的模样。

    一直到许久以後，这四个nV学生才明白，这一晚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而她们沾染上的墨点，正用着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一点一点侵蚀着她们的生活。

    温水煮青蛙，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