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花】飞鸿踏雪_贰拾陆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贰拾陆 (第2/3页)

炉,盯着那上面铺着的一层雪白的狐毛,像是爱极了上面的一层层繁复的花纹。

    他不记得了一些事情,但是并不代表他脑子变笨了。

    李莲花早就觉得有些奇怪。

    依着方多病的性子,能时时陪在他身边便绝对不会轻易离开,但是他敏锐地发现,这几天方多病在外面待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而且似乎还有即将变得更长的趋势。

    缓缓从床上爬起来,李莲花扶了扶自己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摸着落在一旁的衣服缓缓披上,下床之后还没等他推开门来,外面便传来的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是苏小慵。

    以往方多病每次出去,都会让苏小慵过来陪着自己。

    李莲花看了看身后开着的窗户,毫无血色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个脆弱的笑。他身体虽然不太好,但是仔细将养了这么多天,翻窗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苏小慵进来的话,发现自己不在这,说不定转身就会去找方多病来了。

    淡然的目光触及到桌面上的香炉,李神医似是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这可真不是自己的本意,用这么个方法离开,自己也是很有负罪感的。

    毫不犹豫地将一大块迷香扔了进去,李莲花捂着鼻子推开了后窗,单薄的身影在苏小慵进来的前一刻消失在了窗户之后。

    听着房间里传来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李神医深深叹息一声:“罪过罪过.......”

    ***

    从卧房到药庐的距离也不算远,方多病到的时候,关河梦的药还没出锅。

    饶是经常在这里待着,方大少爷还是有些受不了这里弥漫的那股苦涩的味道。

    他从小就不喜欢吃药,更不喜欢这论乱七八糟的药味儿,关河梦因为做的药剂太苦太难以下咽,没少被他挑三拣四的。

    “关兄。”

    放在面前的两个小炉子上都炖着汤药,方多病有些好奇地上前看了一眼。“这怎么,你们两个遇到什么分歧了吗?还做了两副药?”

    关河梦闻言,冷冷看了一眼在旁边装鹌鹑的药魔:“是不同的功效,需要一起服下相辅相成的。方少侠再等一刻钟就可以了。”

    后者偷偷看了一眼这两人的脸色,见方多病看过来,便也跟着咧嘴笑了笑。

    闻着里面飘出来的那股苦涩难闻的药味儿,方多病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关兄,这几天的药是不是用得过重了些,我怎么闻着连味道都变了。”

    关河梦叹气道:“没有解药,不管什么药都只能用作缓解,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毒素侵入更深,他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差,用药当然就比之前更重一些。”

    袅袅烟雾模糊了方多病站在房间中央的身影,小炉子上的汤药冒出热气,一双带着药汁的手拿了帕子握住了小锅的把手,将其中的药汁一点点倒了出来。

    方多病帮他扶着桌子上的药碗,看着缓缓流淌出来的苦药,方多病不由得绷紧了唇角:“除了忘川花,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解这碧茶之毒了吗?”

    关河梦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蹲在旁边的药魔闻言悄悄竖起了耳朵,似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方多病转身离开的身影,一双老眼当中划过一丝精光。

    关河梦引着他进了药庐的里侧小榻之上,榻前放着暖炉,旁边摆着一盆干净的清水。

    小榻旁边有一扇窗户,原本都是关上的,如今不知为何却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关河梦心中奇怪却未曾深究,只当是入了深秋之后风力变大,不知何时给吹开了。

    方多病轻车熟路侧对关河梦盘膝而坐,内力运转一个小周天之后,缓缓将压制着毒性的内力收回。

    原本如常的面色以极快的速度变得青紫,经脉当中的毒性顺着他运转内力的行迹渐渐弥漫到他的全身,关河梦以银针助他护住心脉,静静等待毒性蔓延到一定程度之后,这才将旁边的药汁端来给他喝下。

    与寻常的服药解毒不同,此番服下药之后,方多病情况并不会立即好转,关河梦要看的是效果,所以当药力渐渐开始与毒性对抗的时候,都需要让服药之人保持清醒的意识,控制着整个解毒的过程,使它变得缓慢可察。

    而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将原本一时的痛苦转为更长时间的折磨。

    药力和毒性对抗的过程像是两方军队在他体内进行一场殊死搏斗,而两军交战时,被挑选做战场的地方自然会承受两方的同时攻击,将体内的气息变得一片狼藉。

    饶是方多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刚开始时仍是忍不住呛出了一口血。

    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冰雪凝固,回暖的春风迟迟不来,经脉当中又如同烈火燃烧,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一点点研磨殆尽。

    原本坐在榻上的身躯渐渐蜷缩成一团倒了下来,关河梦伸出手却半晌没有动作,五指紧握成拳缓缓收回,垂在身侧却忍不住绷紧。

    他是大夫,惯会从阎王爷手里头抢人,他不信天注定不信命中劫,且对于人的生老病死看得应该比常人更淡一些才好,但是每次看着榻上的人死咬着唇不肯发出声音的模样,关河梦总忍不住怪一怪这不公的老天。

    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单指出来都是江湖当中少有的天之骄子,可现如今却也只能蜷缩在这小小的一方宅院当中,日日饱受病痛折磨,从身到心,每一个人都未曾逃过。

    蔓延到脖颈处的黑色毒性正在被药力一点点压制,直到逼退到心脉处时,原本缓慢但均匀地速度渐渐变得艰涩了起来。

    关河梦的心中像是被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方多病微微敞开的领口,眼看着那团漆黑的毒性停滞不前,紧紧攥着的手心都出了汗。

    而方多病此时本身的感觉也远比外在表现的要难受得多。

    如同被人扔进了一处黑暗阴冷的山谷,睁开眼睛触目皆是黑暗,伸出手摸到的都是九尺冰寒。浑身上下的血脉当中似乎都含着冰碴,一阵阵的冷意从自己的心脉处逐渐流动到四肢百骸,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