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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是你 (第2/2页)
在猪牛羊鸡一类的畜牲中懵懵懂懂的长到了十四岁,完全不知道修界是什么东西。 有一天,北山剑宗里一个长老闲的没事,下凡界来玩,偶然发现了于霄这个好苗子,连声道他是练剑奇才。然而,剑修这个东西,和其他修炼门路不同,是需要修士修身养性多年才可练出门道。比如诉清歌,三岁入门,就是一个很好的童子功例子。 十四岁的于霄若想要走上修仙一途,必须要做些事情,以此证道,也就是证明自己的心性是可以走上这条路的。 “……一如古有杀妻证道,于霄选择的证道方式,正是以自己亲人的血来祭剑。”诉清歌道:“就是这样,于霄把自己一家全都,嗯。总之,当时修界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少,不过剑宗那些人本来就是一群疯子,以此证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毕竟是个污点,于霄成功入道后,极其讨厌别人提起这事。我提起这事,也是为了警告他。” 裴凌前世踏平过许多城池,对里面那一册册堆积如同小山的记录册也很有印象,知道诉清歌是想保护自己不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记录册上,抿了抿唇,低声道:“谢谢。” 诉清歌每次听他向自己道谢,感觉都很奇怪,轻笑道:“有什么好道谢的。” 何况自己方才会故意出言刺于霄,为的也不只是裴凌。 于霄身在中山多年,对诉清歌家中的情况必然是知晓的,刚刚却有意提起,真是…… 诉清歌眸色冷了几分,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过夜的凉茶,压下了那一分火气。 -- 裴凌想问的其实不是那个于什么的家庭情况,他想问的是诉清歌的家事。 但,诉清歌已经表现出不愿回答的态度,他在穷追猛打下去,未免太过不识趣,只得把这件事暂时放到脑后去了。 两人吃过客栈的早饭,诉清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带着裴凌一起去貔貅阁走一趟。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裴凌他是想找牡丹家徽,而是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灵剑拍来给裴凌防身”为由,带着他踏入了貔貅阁。 作为修界一家独大的交易拍卖行,貔貅阁里无论何时,总是一副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以诉清歌的身份和个人资产,貔貅阁里的人无须多问,直接就将他带到了贵宾室内,等待半个时辰后,下一场拍卖开始。 然而十分不巧,贵宾室内竟还坐了另一个人,正是早上才和诉清歌不欢而散的于霄! 于霄见到诉清歌,亦是一怔,旋即看向他身后的青年。 裴凌早已将面具戴上,落后一步站在诉清歌身后,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修士。 于霄没想到诉清歌特地站门口守着护着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炼气期弟子,心里也是有点郁闷。想起早上的不愉,一扫诉清歌的脸,冷嗤一声,完全不想同这对师兄弟说任何话。 然而诉清歌却定定的看着于霄手中的物什,嘴唇因惊讶而微微颤抖。 “于霄。”诉清歌道:“你手中的匕首……是从哪来的?上面的牡丹花,又是谁家的标志?” 于霄看了眼手中的匕首,冷冷一瞥:“诉道友真是贵人忘性大,几年的功夫,竟连自己师娘、曾经洛河城的城徽都认不清了。” 于霄身为这届的剑宗大师兄,对天道院的八卦有所了解,知道诉清歌的师娘这一号人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诉清歌的脑海。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怎么想都想不起这牡丹花属于哪个宗门,还总觉得眼熟…… 他怔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那匕首。 耳边风雨声大作,一瞬间竟好似回到了那一夜……正道围剿心魔道,风雨交加,洛河城中烽火连天。 洛河城,围剿之战。 一片裹挟着浓重血腥味的凄风苦雨中,诉清歌乘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白衣染血,手中握着凌霄剑,远远的,看见绣着牡丹花的旗帜在身后长长的队伍尾端飘扬。洛河城城主堕魔身死,城主更替,城徽也换了个来回。如今的牡丹花,仅有老城主的旧部还在使用。 时过经年,曾经鲜艳的牡丹花却早已破落不堪,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诉道友?” 诉清歌的脸色实在太奇怪,饶是于霄也觉出了不对,皱起眉:“诉道友!” 诉清歌回过神来。 “是,我想起来了。”诉清歌强撑起一抹笑意:“真的忘了……竟真的忘了。” 心中却乱到了极点。 石窟中的那段魔修心法,莫非是师娘旧部所刻?若真是如此,又为何要留下那个记号?而不是藏好自己的尾巴? 五十年后围剿之战,和心魔道中人勾结的,也是他们么? 洛河城城主走火入魔,被生生绞死,其旧部因恨与魔道中人勾结,似乎也是说得通的。 可没人比诉清歌更清楚,在师娘死后,洛河城的势力便被玄德真人接管,城中大小事务,走的都是天道院的路。 当年……诉清歌的修为已达化神后期,又有凌霄剑护身,修界中难逢敌手。洛河城地势复杂,街巷如同羊肠弯绕,按理来说,诉清歌是占据优势了的。 可心魔道的那些人却好像知道他在哪里,冷枪暗箭,重伤了他,又在最后逃命时,让他迎面撞上了裴凌。 一剑穿心,死不瞑目。 曾经不曾放在心上的种种异状,于今日爬上心头,才终于恍然。 到底是重生回来的人,经历过许多,诉清歌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这下也不用下楼去买消息了,他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刚想招呼裴凌也坐下,却不想青年竟也在定定的看着于霄手中的匕首,片刻后,转过头来,看向诉清歌。 隔着面具,他的视线却好似穿透一切的利箭,笔直的落在诉清歌的身上。 “是你。”裴凌说。 两个字,却令诉清歌的心跳一瞬间停止。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裴凌绝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身份,会说出这两个字,大概是因为见到那牡丹标志后,同样的想到了后世那场围剿之战,并意识到自己是死于他剑下的亡魂之一。 诉清歌的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有些疑惑的笑容:“什么是我?” “不,没什么。”裴凌果然没发现他也是个重生者,回过神,摇了摇头:“想到一点别的事情……胡言乱语了,请大师兄见谅。” 诉清歌笑道:“没事,来,坐吧,下一场拍卖开始还要一会儿功夫呢。”说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裴凌点了点头,在诉清歌身旁坐下。 于霄完全不懂这师兄弟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却也没什么兴趣搞懂,冷着一张脸,收回视线,继续玩自己手上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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