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做我生命里的光 (第1/2页)

    英雄没有再赶走李正，也没有再表现的激进。但他吃的越来越少，吐得越来越多，最后只能靠营养液支撑。他一次又一次的提出想要回家，英爸、英妈只能是不断的劝慰：别着急，还有一针第二期就结束了，实在不行就先把化疗停一下，先休息一阵然后再说。

    英雄越发的枯瘦，精神状态也越发萎靡，情绪一直很低落甚至有些抑郁。英雄在疼痛中无声的承受着，偶尔疼的实在难忍就会折腾自己。英爸、英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几次去找医生调整治疗方案但都不见成效。

    李正端着水壶进屋的时候，正看见英雄正在用枕头掩盖自己的头脸，他看到英雄枯瘦的手在用力，吓得赶忙跑过去抢走了枕头。

    “你在干什么？！”李正将枕头扔在一边，脸已经被吓得惨白。

    “小正，你就随我吧。”英雄爬起身去看枕头的去向，瘦弱的身躯抖了一下，险些没撑住身体，绝望的眼神飘忽不定。

    “那你也不能做傻事啊？！”李正急的声音都变了调。

    英雄看了看被抢走的枕头，又默默的看了看自己的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摧毁自己的东西。他望着自己发呆，原来手臂上的PICC管子因为使用时间太长已经取掉了。今天是扎的输液针。滴管里的药液一滴一滴的正输往自己的血管。这看似是对自己的救赎，却也是对自己的折磨。

    他一把拔出了输液管，血珠随着针头的拔出方向喷涌而出。李正吓得一把按住英雄的手臂针孔处，另一只手拉住英雄的手臂：“你干嘛？！”

    “我不想治了！”英雄的表情是不知所措的渴求，眼眶通红的，眼泪就那么打着转。

    “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好心疼。”李正看着被病痛折磨的有些抑郁的英雄，心被一把揪住，目光停留在滑过英雄脸颊的两行热泪。这是李正没见过的英雄。英雄很少展现出脆弱的一面，即便是自己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形容枯槁也一直忍耐着，最多就是闹闹脾气。李正知道，生病的人易怒，根本控制不了情绪，英雄这是熬得受不住了。

    英雄挣扎着，想从李正的手里挣脱，李正只能死死按住，生怕英雄的针口还没有凝血。

    “小正，我累了，我不想治了，我只想回家去，难道连你都不心疼我了么？你忍心看我被一直折磨的生不如死么？”英雄不停的颤抖，眼泪和悲伤、恐惧一起混在眼眸里，而对病情的恐惧已经淹没了英雄的大脑和内心。

    李正心疼的如钝刀割rou，一把将英雄搂在怀里，鼻息间是淡淡的洗衣剂和消毒水的味道：“哥，别这样，你想想英爸英妈，你想想我，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一起治疗的。”

    “小正，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活不了多久了！你们让我回家等死不好吗！我只想安静的等死而已！”英雄痛苦的挣扎，他在这一刻几乎崩溃的大吼。

    “你！”李正看着郁丧的英雄又气又心疼，他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也舍不得对他动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汹涌的情绪瞬间冲击的支离破碎，他本能的一把抱住英雄的脸吻了下去，他知道英雄被情绪控制着现在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他要英雄镇静下来。

    房间里再没有争执，只有英雄的挣扎。英雄嫌弃自己的一肚子恶臭，嫌弃自己的嶙峋模样，嫌弃自己命不久矣，嫌弃自己和李正中间隔着种种束缚。

    李正狠狠的把英雄按到在病床，有些粗暴的吻着，那是一种近乎发泄的啃咬。封住他的口舌，不想听他说着狠心的话；掠走他的氧气，让他只能依赖自己传给他的呼吸；耗光他的精神让他只能依偎在自己身边不能转移；像是要在最后的时光里霸占他的所有，做他最后的依赖，像是最耀眼的光驱散他心里的阴霾。

    英雄早就没了力气和氧气，半晕厥似的被压在床上一动不动。

    然而只片刻，英雄便感到自己的脸已经被泪水冲刷，带着咸涩和痛苦不断的渗透进自己的身体。冰凉的泪水滑过自己的面颊顺着耳根流到锁骨，但英雄知道，那眼泪不是自己的。

    李正渐渐感受到英雄已经不再挣扎，他缓缓的爬起来，满目泪光的看着英雄，轻轻的触摸英雄的脸，仔细的将他脸上的泪擦去：“哥，别这样，别说会离开我的话，你每次说你活不下去了，我的心就像扎了一根又一根的钢针，把我戳碎了搅烂了，让我也没法好好活。”

    李正拉着英雄的手扣在自己的胸口：“你知道你这么说的时候我这里有多疼吗？就好像心摆在地上被千万个人踩踏被百万辆车碾压，然后再扔进锅里不断的煎熬。”

    李正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哥～我一次次的求你和我好，你却一次次的拒绝我，你说你来生再来偿还我对你的好，可来生那么遥远，你要让我等多久？是让你离开这世界之后的我，每天在痛苦中煎熬直到我也死去吗？你太残忍了，如果那样，不如我也跟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吧，就算我完成了一个心愿。至少生不同时，死要同xue。”

    “小正，你别胡说！我这个病就算再怎么治疗，也不能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更何况我的化疗反应又这么强烈，我已经活得没个人样子了，你又图我什么？”英雄突然有些无措，没想到李正竟然扬言要和自己一起死。

    “图什么？是啊，你说我图什么呢？”李正眼泪扑簌簌的流着嘴上却挂着无奈的笑：“就因为我爱你，所以不管你被病魔折腾成什么狼狈样子，你在我心里都依然是我最初遇见的光芒万丈的你。我舍不得看你变瘦，我舍不得看你被疼痛折磨的一宿一宿睡不着觉，我舍不得看你吐得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倒出来一遍，我舍不得看你食不下咽只能靠营养液维持机能。我恨我没本事把你照顾的更好！我恨我没本事哄你开心！我恨我不是你爱的人不能给你活下去的希望！我恨我永远只是你眼里的弟弟，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但却只能在一旁站着眼巴巴看着！我他妈就是个废物！”

    李正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