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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七点左右，季枫言醒来时，沈应卓房间的门还关着。当天没有什么事，她就没有叫醒他，独自到楼下的健身房晨练。

    季风颂也早起，在经纪人的苦苦哀求下，开始晨练。她给季枫言拨打视频电话，抱怨娱乐圈之难混，现在流行健康美，要求nV明星不仅瘦，还要有肌r0U：“我每天就吃那么一丁点，哪里来的r0U啊？”

    季风颂与jiejie聊着天，当季枫言说到昨晚见到了冯陈电影的男nV主角，她嗤之以鼻：“那两个人我都不喜欢。”

    季风颂一直是小公主脾气，季枫言习以为常：“哦，他们又是哪里惹到你了？”

    季风颂说：“亏他们还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在拍电影的时候就暧昧不清。我撞到过一次，陆楚煜半夜三更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

    季风颂半夜回酒店，偶遇从nV主角房间关门出来的陆楚煜，她的反应就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两家人交情尚可，他们的堂兄和亲姐还是曾经的情侣，可是陆楚煜和季风颂并不熟。他本来没打算理她，只是她的冷哼指向X过于明显，他脚步一停：“我们刚才在讨论剧本。”

    进入娱乐圈之前，季风颂就耳闻过丛生的乱象，剧组夫妻，只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她笃定陆楚煜是在狡辩：“夜光剧本？”

    陆楚煜和季风颂同为二代，本身也是X格酷烈的天之骄子，自然不会像剧组的其他人一样捧着这位公主。他站在过道中间，大高个儿挡住廊顶的灯光，他微低下视线，看着季风颂：“我以为你只是眼大无神，其实你的眼睛长在后脑勺么？——我们开着灯。”

    季风颂忿忿然道：“你少在这儿狡辩......”

    喀哒一声，陆楚煜身侧的门再度打开，nV主角说着话送编剧走出来。

    见到门前僵持的二人，编剧一愣：“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和季风颂被陆楚煜戳中的痛点，眼大无神相b，nV主角的眼睛在幽暗之处，依然灵动有光，似乎天生具有讲述和感知的能力。

    人家很有风度地笑着：“季老师。”

    陆楚煜不屑置辩，季风颂的脸涨红：“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季枫言听完，心中已经有了评断，她但笑不语，为季风颂留存颜面。

    其实，男nV主角是否有私情，不足以构成季风颂反感他们的理由。

    季风颂成长过程中的光环不弱于任何人。她自认为降维打击踏入演艺圈，大导冯陈不惧她的家世背景，毫不留情地指出她连演员的门槛尚未到达，却愿意盛赞男nV主角。

    季风颂内心非常不服气。凭什么，男nV主角演戏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生怕有一丁点儿声音打断他们的状态。而轮到她，只有导演烦躁的“卡”频频响起，一个镜头要y生生地重演三十遍。

    季风颂倨傲地对jiejie说：“她不是传说中表演系第一毕业吗，前几天高考成绩被曝光，三百多分。我闭着眼睛答卷，也不知四百分。就这，立哪门子的学霸人设。”

    冯陈的新电影是nV主演的荧幕处nV作。在此之前，她没有拍过任何电视剧或者电影，可谓寂寂无名。加之，季枫言对文娱行业完全不关注，所以对此人不甚了解。

    季风颂像是小nV孩闹情绪，季枫言没有太放在心上，随口安慰了几句。

    季风颂挥挥手：“私教让我去做平板支撑，jiejie，我先挂了。”

    季枫言含笑说：“去吧。改天你受不了了就回卓风，我把副总裁的位置让给你。”

    “我才不要呢。”季风颂皱鼻子，“我又没有你和大姐厉害。”

    挂断电话，季枫言独自面对着海景慢跑了半小时。中途拒绝了个有胆子上来和她搭讪的型男。金融从业者自诩JiNg英，往往拥有迷之自信，在她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再做完四组杠铃卧推、绳索下压和引T向上，季枫言结束晨练，返回了三十六层。

    季枫言推门进去的时候，沈应卓正从房间里走出来，房间里黑沉沉的，季枫言按下遥控器，窗帘自动拉开。

    外界天光已经大亮，沈应卓抬手挡了一下刺目的太yAn光。他洗漱过了，脸上还有点Sh，短发凌乱。穿着宽大的黑sET恤和短K，露出肌r0U紧实线条漂亮的手臂和小腿。

    沈应卓其人，成熟起来b同龄人成熟，当下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像是早上起不来的高中少年。

    季枫言上身穿着运动Bra，下身紧身的瑜伽K，手腕上一圈黑sE的护腕带。沈应卓问：“你出去了？”

    季枫言的JiNg神看起来很好，沈应卓则差强人意。她的腰倚在餐桌边缘，手里抛接一个水洗过的苹果：“你起太晚了，昨晚睡得不好吗？”

    沈应卓避而不谈：“我问了陈助理，她说你今天白天没有行程安排，所以，我要请假出去。”

    季枫言咬了口苹果：“去哪？”

    沈应卓如实说：“去看我师兄主办的一个案子的庭审。”

    “我没什么事，和你一起。”

    沈应卓似乎是默认了，季枫言说：“你今天没有意见要发表了？”

    沈应卓淡薄地反问：“难道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嗯，没有。”她伸展手臂，推了一下沈应卓的背，“去换衣服。”

    昨天在为沈应卓添置衬衫和西装的时候，季枫言顺手买了几件质感不错的男式T恤。怎知道今天，他仍然穿自己带的衣服，一件只有套在他身上才脱离平庸的白T恤。

    沈应卓的肩膀宽且平直，白T黑K运动鞋，看在眼睛里倒是很清爽。司机将他和季枫言送到H市中院，进去之前，他简要地和她说明了几条法庭纪律：“如果违反，轻则法官口头训诫，重则会被法警带离法庭。”

    “行了。”季枫言戴上口罩，“你以为我是什么地痞流氓，还会大闹法庭不成？”

    沈应卓看着季枫言露在口罩外的眼睛。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与她第二次一起外出——选择的地点在法庭，更加奇怪了。

    沈应卓同师门的师兄，A大刑法学硕士毕业后在H市做律师。

    沈应卓和季枫言落座后不久，庭审开始。基本的案情是被告驾驶过程中的过失，导致Si者过度避让摔落山崖Si亡。师兄为Si者的家属做代理，向被告方索偿。

    这个案子是师兄手头的案子中b较小的一桩，而且无利可图。沈应卓和他讨论过诉讼策略，案情说复杂也不复杂，在根据现有证据认定被告方责任方面难度极大。

    庭审按照流程走着，在法官和律师发言的间隙，法庭一片肃静。沈应卓注意力基本放在争议内容上，他分神看了一眼季枫言，本以为她会像上回在课上一样百无聊赖，结果她真的有在听。

    庭审持续了三个小时，审判长宣布择期宣判。结束以后，沈应卓师兄脸sE凝重，安抚完急切且悲伤的家属，他朝沈应卓走来，强撑起笑容：“师弟，好久不见。”

    沈应卓与之握手：“好久不见，师兄。”

    师兄的视线停在季枫言身上：“这位是，nV朋友？”

    不怪他有此推断。季枫言今天穿的是黑白条纹无袖背心和阔腿牛仔K，头发束成高马尾，气质超群出众，往那儿一站，在严肃沉闷的人民法院里也发着光。

    沈应卓一怔，他忘记了季枫言出现在他身边是需要解释的，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季枫言大方地接话：“我是他jiejie。”

    沈应卓yu言又止。他说过季枫言不配做jiejie，她今天就偏要冒充他jiejie，占这个便宜——当然，可能季枫言心底认为能成为她弟弟，是他占了便宜。

    “没听应卓说过家里有个jiejie。”师兄了然地笑笑，“看来你们家基因很强大，姐弟两人都长得好，身高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