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维拉斯奎兹的天使 (第1/5页)

    夏天将至，晚上越发闷热起来。看着窗户外头黑暗一片的夜空，点点星宿缀饰在画布上，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才怪。

    何风觉得自己可以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进入涅盘的境界了，他双眼无神盯着面前的盘子，好像进入弥留状态一样。

    sE即是空，空即是sE，何风在心里想着，虽然他不太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但是，很应景就是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只差没有口中念念有词的念经。嗯，sE即是空，空即是sE。

    「何风，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何风皱紧眉头，然後无力地将拿着刀叉的双手垂在桌面上，终於还是缴械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生无可恋，Si鱼眼的样子。

    「何风!」

    「有，我有在听，」他面露痛苦地看了眼父亲，然後低头吃着饭，小声低咕，「我的天，有一天夏夏如果嫁进我家，一定受不了老爸这张嘴。」

    他抬眼瞅了母亲一眼，见她表现出安然无事的样子吃着自己的饭，何风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眼前这nV子的亲生儿子了，他无奈地翻一个白眼，父亲依然在那边给自己催眠二类、三类优越说。

    「我就不想读二三类嘛!」何风终於受不了，不耐烦的回话。

    其实最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他的画画时间，如果读三类的话，课业量及压力都会剧增，他势必就要花更多的时间读书，而且父亲一定让他上更多的补习班，那就大大压缩了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时间。二类的话，应该还勉强过得去，只是他就不想顺着老爸的意思。

    「蛤?难道我刚刚说的你都没在听吗?我跟你讲，你就只会一直画画，画画一定养不活你自己!」

    「我又没有要g嘛怎麽会养不活我自己?况且你根本不了解这一行，你凭什麽这麽说嘞?我问过哲伟，他是美术老师，对这个行业一定b你了解，」何风一边说，一边用叉子拨弄着食物，「反正你就签名吧!我是不会填二三类的啦，大不了我到时候在学校再改成一类。」

    「你这个人怎麽这样啊你?那你又了解了吗?我是过来人，活得b你久、看得b你多，也思虑得b你多，你说你老师说了什麽?啊?他现在在做什麽?不也只是一个老师。」

    「你少W辱别人了。更何况，过来人?哪一方面的过来人?你不也只是去国外读个大学回来当医生，你又看过什麽了?」

    何风转头看向父亲，本想再继续回呛，但是他却顿住了。

    母亲在这个时候突然站起身，两人同时看向她，她拿起稿纸和笔，头也不回潇洒的上楼去了。

    何风看向父亲，「mama是作家就是一类的，你看你把人家气跑了。」

    相奕不回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吃饭，「你管她那麽多。」

    何风看着父亲，脑中想着方才从他面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受伤神情。

    在同样的夜晚之下，朱夏和NN也是在晚餐的饭桌上。但是不像何家那样的唇枪舌战，祖孙两人倒是和平多了，方才也是他们一起煮好的晚餐，满满的家庭Ai。

    坐在餐桌旁，朱夏咀嚼着口中的高丽菜，然後看向正在夹菜的NN。

    「NN，爸爸是不是有一幅油画啊?」

    NN闻话，顿了一下，然後把菜夹进自己碗里，「油画?我以为你爸爸都是画素描。」

    「对啊，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有一幅?」

    听到朱夏坚持的问了第二次，NN才停下吃饭的动作，然後看向孙子。

    她露出十分疼惜但又无奈的笑容。

    「我看到你爸爸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时候，就知道你有一天一定会看到那幅画，」她笑着摇摇头，「果然压不过你这孩子的好奇心。」

    朱夏看着NN，也只是笑了一下，「NN，」他用软甜的语气唤了声她老人家。

    NN伸手m0m0他的头，「你呦，就是像你爸爸，动不动就喜欢撒娇。唉，你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个X那麽柔才老被你mama吃得SiSi的。」

    「爸爸和mama真的是因为mama的个X才离婚的吗?」

    NN看着朱夏这样问，又沉思了许久。

    朱夏晓得NN应该是在思考到底该不该把事情告诉他，因此他也没有多说话，也没催她，乖乖地先吃自己的饭。

    过上阵子，NN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抬头露出坚定的表情看着孙子，「NN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会有损你对你爸爸的看法，你爸爸虽然是大人了，也终究是NN的儿子，NN必须保护他，特别是对於他的儿子就更是如此了。但现在你也长大了，应该可以明辨是非，NN会把事情告诉你，但是任何事都具有多面X，你别用既定的价值观看待每一件事，可以好好思考再下定论。」

    听了NN这段告诫，朱夏推测了一下她的用意，然後乖巧的点点头。

    NN这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用着说故事的方式。

    曾经，爸爸也有像这样在初夏的夜晚里跟他说故事，如今他却在这样的夜晚里听着有关爸爸的故事。不知为何，眼前熟悉的景象似乎在他脑里重叠，心中有种安定感。

    故事是从他爸爸高中时开始。

    朱郁在高中时和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交往了，两个人起初是因兴趣相同结识，後来辞发展出情愫。

    两人交往了三年，对方却渐渐发现不只是Ai情不能当面包吃，画画这条路在当时也是十分不好走，因此和朱郁想法背道而驰，表示他不想上科大或进美术系，而是想另寻出路，朱郁考了专科学校，对方却考联考进一般大学。在上大学时，两人便分手了，听说对方一年之後，十九岁时就到了国外读书，甚至认识了一个nV生，而且那名nV生还怀了孕，带着来孩子先回到台湾，打算等对方结束学业回来再结婚。朱郁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对方似乎打算和他完全断个乾净，在找模特儿时，意外认识朱夏mama的。之後，对方就如计画一样，和在台湾等自己的nV人结婚然後生下第二个孩子，朱郁和他算是不再有任何瓜葛了，也才为了朱夏和这个模特儿结婚。

    NN说，她一开始非常不认同自己的儿子竟然和一个男人这样Ga0在一起，但是看他每天过得快快乐乐的，她也不忍心为难这对可Ai的情侣。因此，後来对方的所有行为都让她十分不能谅解，她激动的向朱夏表示，对方根本不知道朱郁为他掏心掏肺的，甚至在对方离开时落寞消极得几乎活不下去了。不过她自己心里还是有几分开心，毕竟她认为这也是一段不健康的感情，早早让自己的儿子脱离这种思维也好，但是後来看到他的婚姻生活很痛苦，她也很为难，所以她才下定决心，如果儿子一摆脱了这段日他不开心的关系，恢复了自由，她一定要赶他去大城市，让他好好做他想做的事，他想和男人谈恋Ai就谈吧，想画画就画吧，随便他要g嘛，反正自己也看不到，他只要定期打电话到家里来报平安，告诉自己他过得开心就好了。

    朱夏看着面前已经泣不成声的NN，心中也是感慨万分，原来他们家还有这样的苦难过。

    而且令他讶异的事，原来爸爸离开这个家，是NN赶他走的。

    原来不是因为自己吗?

    外头不时传来小猫的叫声，还有喳喳喳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