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3/3页)

，我也习惯先摸摸当地水深水浅。便如小兄弟你……”他脸上又露出那种让梁忘作呕的笑意，他打量梁忘的目光便似他俩已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他道，“若非我早知晓你是什么人，我又怎会容你送酒给他。”

    梁忘只觉露在衣衫外的肌肤上都已冒出了颗颗暴栗，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天边呈现出绮丽的霞光，温度还没有开始下降，他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喃喃地道：“你查我……”

    言啸天叹了口气，他虽是在对梁忘说话，眼睛却已看向了赵南雪，后者已捡回了自己脱手的长剑，但适才与单老大的战斗显然透支了他的体力，他看上去仅是不让自己倒下已是耗尽了气力。他道：“他一路向西往这里而来，我不查查这地方，怎么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梁忘道：“那如今你是否已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言啸天叹道：“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这一路上他尽跟些乱七八糟的人厮混，我仔细查过那些人，都是些唱歌跳舞不务正业的游民。不过现在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梁忘懂他的意思。赵南雪也懂。单老大既死，赵南雪也已重伤，一切都已尽在掌握！

    当真一切尽在掌握？又或者该问，是在谁的掌握？

    赵南雪的喘息已渐平息，他伤得实在不轻，体力也严重透支，汗水濡湿了他的面颊，几络黑发从他颊边垂下来，有几根飘在他嘴角，因他的呼吸而微微摇晃，像几缕被风吹破的蛛网上垂下的蛛丝。

    梁忘这时候还在想，这人看着可真动人，便是为他死了，似乎也不是件憾事。

    却听赵南雪突道：“我若告知你那十万两黄金的下落，你能不能放我俩一条生路？”

    梁忘一怔，言啸天也是一怔，他看看梁忘，又转头看看赵南雪，“哈”了一声。

    赵南雪看上去很冷静，虽然他的伤口又已在流血，梁忘看着那些血滴滴哒哒地落进沙地，觉得如果再这样流下去，恐怕他的血很快便要流尽了。但赵南雪显然并没有坐下来为自己裹伤的意思，这个想法此时此刻显然也不现实，他只是道：“我偷泽天君的黄金在前，杀你老婆在后，便算偷人，那也是给泽天君戴了绿帽，于你的尊严无损。”

    言啸天又怔了一怔，喃喃地道：“你说的倒是实话……”

    赵南雪便继续道：“此时此刻，我自然只说实话。你既有了那十万两黄金，自然更不愁找不到老婆，他生的虽然标志，却并不合你的喜好。你向来只喜欢未满十八岁的少年不是吗？你放了我俩，泽天君只会派人来追我，绝想不到黄金已到了你的手上。但你若碰了我，难保不会泄露风声。你该知道，有些女人比男人还好面子，便算她再恨一个欺骗她的男人，只要她曾真心爱过他，她也是绝不能容忍其他人染指他、伤害他的。”

    言啸天这回是真的怔住。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道：“你这话似乎也是实话……”

    赵南雪淡淡地道：“我早就说过了，此时此刻，我只说实话。”

    言啸天微笑道：“但你却说错了一件事。”

    赵南雪道：“什么？”

    言啸天道：“单老大已死，此地又是荒凉大漠，我带走你俩之后自然不会再让别人看到你们，又怎会走漏风声。到时我人财两得，岂不比单抱着那些冷冰冰的黄金快活？你俩虽然年纪都未免大了些，但各自都有动人的地方，特别是你……”他慢慢地道，“我一直在想，泽天君既然那么宠爱你能让你骗走她十万两金子，怎么没效仿汉武帝用那些金子打造一个黄金的笼子把你锁起来，在你这漂亮的脖子上面加一根黄金的锁链。”

    赵南雪的声音陡地冰冷得像火在烧，他同样慢慢地道：“你就是那样对宝华，不，是对那些所有死在你手上的男孩子的不是吗？只是你并没有那么多黄金，你用的只是最低劣的铁链……”

    言啸天道：“这就是我对自己最不满意的一点，是我辜负了他们。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有足够的黄金了不是吗？从你身上得到，然后为你打造一条锁你的链子，它不会勾你的魂，只会让你变得又乖又漂亮……”他慢慢上前，微笑着道：“所以你看，你怎么会想到我要杀你呢？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杀你……”

    赵南雪突道：“但我从一开始便想要杀你！”

    他突然动了！但奇怪的是，他的目标并不是言啸天，他的目标竟是地上单老大的尸体！他一脚将单老大的尸体朝言啸天踢了过来！言啸天当然不会怕一具无头的尸体，他甚至决意吓唬一下这个青年，勾魂令一动，镰刃已将单老大的尸体切成了数块！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赵南雪突然欺身上前，剑光飞旋，竟将那些散开的尸块聚拢过来，那些rou块被他剑锋绞动，血rou横飞，方圆三尺之内便如骤降一场血雨，饶是言啸天身手敏捷退得够快，却也不免脸上手上颈间衣上都溅了一些。赵南雪更是半身都是血污，只他之前便已一身是血，如今不过是又添了一些罢了。

    言啸天只觉那血水rou浆腥臭难闻，不觉皱一皱眉，诧道：“你这是做什么？”然而心念一动，脸色骤变，厉声道：“有毒？”

    他千防万防，却哪里想到单老大的尸体竟会有毒，何况这小子自己也被毒血淋头，难道他竟不怕死吗？他此刻虽只觉溅上毒血的地方微微作痒并无他感，但一个人若十分怕死，便是连一丁点险也不肯冒的。他正待说话，赵南雪却已抢了过来，剑剑进逼，招招都是玉石俱焚的打法。言啸天自然不肯与他玉石俱焚，一时倒被他逼了个手忙脚乱。但他武功本在赵南雪之上，后者又早是伤重力疲，数招过后，他已渐板回劣势，稍稍一缓，沉声喝道：“解药！”

    赵南雪笑道：“解药自然早已被我服下了。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大胆敢与你共浴血雨？言啸天，你早就该死了！天不收你我收。你以为我为什么故意弹琴引单老大过来？你当我不知道你跟在他后头吗？他是不是泽天君的人，我会不比你更清楚？你当你的消息哪里来的！哈！从我引你杀单老大开始，这个局便早已是为你设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