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时候，你也在看我 (第2/2页)

，但也特别好听，不能让别人听了去。

    啊，隔壁的是情侣，他们是在做……那样的事。而他和言树，没有可比性呢。

    唉。

    他悄悄转头，在黑暗中观察着言树侧脸起伏的线条。

    睡得真香啊。

    他转回头，直挺挺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过了会儿，热，他把一条腿伸出被边。

    又过了会儿。

    再过了会儿。

    他缓慢伸手，手指头像蜗牛的触角，在被子里探索。

    找到了。

    最后，他用食指勾着言树的小拇指，昏昏睡去了。

    清晨，噪鹃痛鸣，把床上的两个人都吵醒了。

    李稚缓缓睁眼，眼前是言树的睡衣扣子。

    昨晚也不知怎么了，两个人明明分开两个枕头睡，结果最后却睡到一个枕头上去了。按照目前李稚跟个哈巴狗似的趴在言树身上的形势来看，罪犯应该姓李。

    睁眼看见李稚压在自己半边身上，言树也没有恼，反而自然亲昵地摸摸李稚的头：“早上好啊。”

    “嗯。”

    晨起的嗓音沙哑，两人在一起又抱了一会儿，才察觉出不对劲似的，很默契地分开，各自迷糊了一会儿，再无事发生一般起床洗漱。

    洗漱完，言树在睡衣外头披了件毛衣外套，想了会儿，突然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哪边？”

    “就沿着小路一直走，往外走一走。”

    “好啊，当早晨散散步吧，不然一会儿就要回去上课了，多可惜啊。”

    李稚也在睡衣外面随意套了件冲锋衣，两个人踏着晨露，漫无目的地沿着露营地的石板小路走。

    路过农庄时，李稚摸摸篱笆外探头探脑的苦瓜和茄子，拿出手机拍拍这拍拍那，还挺好奇。

    言树叉着腰在一边吐槽：“你能不能别把镜头怼在上面，茄子都拍成植物大战僵尸的坚果怪了。就你那技术……”

    “呃，我得在你的指导下才能拍出好图啊。”

    言树受用：“手机给我。”

    他调好构图，咔咔点了几张，李稚一看，果然不一样啊。

    言树：“还有你上次发的自拍，现在还有谁用那种角度——”

    李稚搂着言树的肩膀，一下子贴得很近，头靠着头，手机举在斜向上四十五度，迎着阳光笑出一口白牙。

    他摁了几张，搓搓言树的肩膀：“笑一下。”

    言树微笑。

    拍完合照，李稚满意地左右翻看，看完上张看下张，看完下张看上张，“我知道，都是举起来拍的嘛，我现在拍得对吗？”

    言树理性评论：“挺有悟性。”

    两个人接着走了一段，路过老板提到的湖泊，还看到农庄老板穿着渔夫服下池子捞鱼，李稚非要凑热闹走前了看，结果鱼是给捞上来了，狡猾的鱼身在渔夫手里快速甩动，在一身腥水溅到身上之前，言树往他身前一挡，那水点子就都落在言树衣服上脸上了。李稚特别抱歉，拿衣摆给言树擦脸，还非要把言树的外套脱下来，让他穿自己的。言树拗不过他，两人换了衣服穿，结果李稚根本塞不进言树的毛衣，大膀子把毛衣线都给撑开了，这景象把言树乐得不行。

    走了一阵，笑了半路，前头的林道尽头是一块平展的大岩石，前面则是个小断壁，没有路了。

    言树：“要坐会儿么？”

    “嗯！”李稚眯着眼睛看远处的太阳，展开双臂，看起来想要大呼。

    “把我的毛衣铺到石头上吧。”

    “不要。”李稚护食似的把毛衣外套搂在怀里，又三两步上前，用自己的睡衣袖子呼啦在石头上一扫，“不太脏的，你坐吧，裤子脏了我给你洗。”

    “真的啊？”言树一屁股坐下了，拍拍旁边的位置，“来，坐。”

    老板果然没说错，怪不得大家爱来这儿瞎坐呢，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日出的时候了，但太阳还不至于热辣，温温吞吞地在斜前方射出金黄色的光，远处的高山山顶还漂浮着轻雾，四下寂静无人，一时岁月静好。

    言树眯着眼睛看太阳，李稚看他，有着金黄色瞳孔的言树像甚么品种贵重的猫，轻轻勾着嘴角，仿佛能看见它因为温暖太阳而舒展的毛发。

    李稚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不要直视太阳很久，眼睛会受伤的。”

    言树的睫毛在手心轻轻扫动，没有说话。

    片刻，他把李稚的手拨下，转过头看他。

    李稚也就这么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着，阳光是眼睛的底色，那之中流动着的波澜与情愫，不可表语。

    一团暗火烧在李稚的眼睛里，就在他快要按捺不住，反握住言树的手时，言树把头转开了。

    直视太阳太久的话，眼睛会受伤的。

    他眨眨眼，就变成了那个冷漠寡言的言树。

    他躲开了李稚握上来的手，起身拍拍裤子：“走吧，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