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_暗香副c-灵景何皎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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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香副c-灵景何皎皎 (第3/8页)

声迟迟未响,远去的脚步声又折返,柳桥笙无视了程开霖的不耐,不由分说夺过瓷罐。

    “后背我帮你上药。”

    药膏奇香无比,闻多了甚至有点晕,柳桥笙已经尽力把力道放轻,掌下这具躯体还是克制不住地细微颤抖。

    柳桥笙下意识放慢动作,程开霖却不领他的情。

    “别磨磨蹭蹭。”程开霖拿出烟,两次才顺利点燃,“动作麻利点。”

    细细的烟夹在他指间,被苍白干燥的唇含住吮吸,烟雾又从那两片薄唇间呼出逸散。

    柳桥笙不赞同地道:“身上有伤就不要抽烟。”

    “你废话真多……嘶——”被碰到最狰狞的一道伤,程开霖额角冒出冷汗,猛吸了口烟把痛呼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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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这些伤痕是郑老爷用烤热的竹篾抽出来的,一指宽的竹篾抽下来甚至能听到破风声,又被烤热,打在皮rou上火辣辣的疼。

    郑老爷虐待人的花样多的是,他喜欢人奉承讨好,不喜欢人哭。

    把他哭烦了他就会下死手——这是程开霖从郑家佣人那打听来的,之前很多个被抬出去的人都是这么没的。

    程开霖闭上眼睛敛去眸中情绪,靠吞云吐雾忍耐疼痛,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清凉,他猛地睁开眼睛。

    “你干什么!”

    柳桥笙攥住程开霖直冲他面庞而来的手,一本正经道:“吹一吹再上药不会那么疼,你不要强忍,疼就说出来,这没什么的。”

    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嫩滑细腻,还泛着浅浅的粉,和坏脾气又嘴硬的程开霖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柳桥笙不自觉放软了语气。

    “你真的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才多大?十八都没有,你是铁做的吗身体受得住吗?你的难处也未必只有依附他人才能解决,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程开霖定定看了他几秒,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他把烟摁灭,抓起洋装裙摆露出同样伤痕累累的大腿内侧。

    “我这里也疼得很,你要吹一吹再给我上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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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桥笙眉心直跳,“程开霖我在同你说正经事!”

    “我也在说正经事,不是你说疼就说,我这里确实疼得厉害。柳桥笙,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只在台上才有交流不是挺好的吗?你看不上我被人包养,又恼怒我觊觎顾梅清的高枝,又是什么让你那颗君子之心作祟了?是今儿看到我被打得体无完肤,压根没有白天的光鲜亮丽,让你心生怜悯了吗?所以你那颗高高在上的心也生出了救赎的念头,自认可以救我脱离苦海,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是吗?”

    程开霖这回轻巧地抽出手,满面薄情。

    “得了吧柳桥笙,收起你那颗君子之心,我自个儿怎么活是我的选择,用不着你来救风尘。”

    3、

    自那日不欢而散,程开霖和柳桥笙在台上都透着股别扭劲儿,没了眼波流转间的期盼和情意,柳梦梅和杜丽娘好似沦为平庸变成至疏的怨侣。

    东家急得嘴里长了好几个燎泡,看客未必能察觉,他心里可跟明镜似的!

    名角儿哪是那么容易成的,东家心里苦,本来就走了一个小顾仙,东家心想那就顺水推舟捧程开霖,反正人家本事不差,身后也有靠山。

    谁想又给他闹这一出,真是愁死人了!

    程开霖回家换了衣裳,出门叫了辆黄包车往郑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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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跳出郑家这个火坑,一开始就不止另寻靠山这一个法子,只是很快就到年底,两相对比这个办法更直接不易生罗乱,得知行不通时,他便选择铤而走险。

    郑老爷最在意的就是他不能人道,家里遍寻名方偏方都不顶用,但他还是不死心,每每得了方子必要尝试一番,郑家的几个庶子想出头也都投其所好。

    程开霖做了个局,借烂泥扶不上墙的四少爷的手献了个方子。

    大烟。

    郑老爷有数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程开霖深知这一点,于是一开始便教那个骗子对四少爷说,洋人有种神水能克制大烟的瘾。

    程开霖哪知道那么多,全是从那个外国商人口中听来的,那什么神水,就是一个注射的药剂。郑老爷挣扎之后还是禁不住诱惑试了,竟有点见好,郑老爷大喜,把大烟当作良药,一日三次的吸食。

    这种事开了口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外头大烟贵还难买,郑老爷很快用上外国商人带来的新鲜货,成日里醉生梦死,妄想用了药再过不久就能一展雄风。

    可是怎么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

    程开霖收了灿然的笑,从郑家侧门进去,还没穿过花园,就叫人捂住嘴拦腰拖进了假山里。

    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可很快就闻到捂住他口鼻的手上的香味,便知道来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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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家只有郑庆云一人用古龙水,程开霖不喜欢古龙水,也顶顶讨厌郑庆云这个人。

    郑庆云成日里打扮得衣冠楚楚,虚伪的公子皮相下是头肮脏的禽兽,被他贪婪黏稠的目光刮过,程开霖只觉得恶心。

    “真香。”郑庆云深嗅他的颈窝,掀开他的大衣顺着旗袍开衩摸进去。

    “玻璃丝袜,怪不得我爹爱你,你可真会讨他欢心。”

    程开霖几欲作呕,挣脱开甩去一巴掌,很快换上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

    “大少爷您做什么!”

    “哟,这点小劲儿,你是怎么受得了我爹打你的,啊?”

    那一巴掌他故意没用力,郑庆云会错了意,越发放肆起来,抓着他的手往脸上贴,“这么嫩的手,还香,你再多打几下,我让你打。别跟我爹了,他天天打你有什么好,跟我吧,我对你好。”

    “大少爷您自重。”在假山的阴影里,程开霖目光泛着森然冷意,楚楚可怜的求饶在郑庆云耳里听来更像是引诱,“您怎能这样,叫老爷知道了要出事的。”

    “那就不让他知道,你不说我不说,我爹怎么可能知道。”郑庆云一听有戏,顿时心旌摇曳,“我爹不中用,你跟他能享到什么福,对了你不知道吧,我爹说年底要把你送人,你乖乖听话,我找人替你,不叫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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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开霖心中冷笑,面上确实一番惊恐,他难以置信地摇头后退,“不可能的,老爷不可能这么对我,大少爷莫要胡说,也莫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他说完就转身跑出去,只留给郑庆云羞怯又惊惧的一眼。

    一路跑到正房才停下来,程开霖胃里抽痛不止,扶着墙干呕起来。半晌,他听到房中郑老爷问下人他怎么还没来,又命人备“药”,他挺直身板,狠狠抹掉呕出来的眼泪,推门进去时换了乖巧的笑容。

    饶是程开霖手口并用,被郑老爷视若珍宝的大烟至多也只能维持个半刻钟的假象,还不及郑老爷自得的功夫,就又变成一滩死rou,每到这时,便是郑老爷脾气最暴戾的时候。

    鞭子落在皮rou上火辣辣的疼,程开霖咬破了唇瓣愣是没掉一滴泪说一声疼。

    直到郑老爷怒火平息,他才强忍疼痛,颤巍巍地起身,裹着破破烂烂的旗袍膝行到郑老爷身前,一脸柔顺。

    他填好烟膏,执着烟枪送到郑老爷嘴边,“老爷该用药了,这福寿膏真真是厉害呢。”

    郑老爷懒洋洋地嗯了声,闭着眼睛在糜烂浓重的烟雾里醉生梦死。

    程开霖又添了烟膏,微不可查地冷笑。

    什么好不好的,对他来说死人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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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死了,才什么都做不成。

    4、

    柳桥笙又一次捡到遍体鳞伤的程开霖。

    天蒙蒙亮时,他换了炭出去扔煤渣,打开院门就和程开霖撞了个正着。

    程开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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