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消失的存在(5) (第1/1页)

    周五中午，再经过下半天的课，一个星期又即将结束，赖昭漌总算真正下定决心，匆匆吃完午饭後，把握剩余时间前往三年级教室楼层，并於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

    她暂时割舍下课写作时光，尝试无数次，同班同学或者因为选修第二外语而有所交集的同学，竟完全没有一个记得童暐渊；各个科任老师也问过，毫无结果。

    不晓得母亲那边能否查到线索？只是……

    一想到隔天要回家，她下意识握紧父亲的遗物，感到莫名恐慌。

    「学妹？要找谁吗？」一名坐在门口附近的学姊，见她一直在附近徘徊、不时张望着里头，便上前问道。

    「呃……我要找张启山和郭赐洋学长。」赖昭漌一脸战战兢兢，道出从童暐渊口中问到的跟班本名。

    而学姊听见这两个名字，表情微微一变。

    「学妹，你看起来满乖的，我劝你别和他们扯上关系b较好。」

    「谢谢学姊关心，我只是有事情想问──」

    似乎教室内有人呼喊学姊，她很快回头应声。「好，我过去！」

    见学姊这麽走回教室内，赖昭漌愣在当场。

    童暐渊也说过要她别单独去找那两人，只是现在……除了问他们，没有其他办法了吧？她终究得碰碰运气。

    返回教室的路上，她在楼梯转角捕捉到一GU淡淡的菸味，探头朝外张望时，总算是找到了想见的那两人。

    张启山和郭赐洋聚在校园垃圾车附近，叼着菸嬉笑聊天，脚边有随意弃置的便当盒和餐具，这里显然是两人的聚会地点。

    「……咳咳！」原先想装作不经意走至此的赖昭漌，没几步便被更浓重的菸味呛得咳嗽连连。

    「学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

    赖昭漌好不容易止住咳，目光带泪地看向已是将她包围的两位学长。

    「请问，是张启山和郭赐洋学长吗？」

    「哦？」闻言，两名学长皆一愣，接着投向nV孩的目光多了一丝玩味。

    「我是张启山，他是郭赐洋。真没想到我们两个会有这麽可Ai的小粉丝啊。」张启山首先开口，不怀好意地打量起赖昭漌。

    赖昭漌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不由得一阵瑟缩。「那个……学长大概误会了，我只是来问问题。」

    郭赐洋嘿嘿一笑，一手搭上nV孩脸旁的墙壁。「来告白吗？哈哈。」

    赖昭漌吓得狂摇头，开始後悔冲动做这件事，但既然都来了，若能深入问清楚的话──「学长们知道童暐渊吧，他是你们的大哥！」

    她豁出去了，一口气将想问的话全部说出口。

    「蛤？大哥？」两人错愕地一怔，忽然爆出大笑。

    「哈哈──这学校有谁b我们俩威风？要说大哥，不是我就是阿山吧。」

    张启山朝对方竖起中指。「欸，我们可还没分出高下呢。」

    「的确，不然……就拿这小学妹当赌盘吧？」

    「咦？」赖昭漌还没反应过来，手便被离得最近的郭赐洋一把抓住。

    「不准偷跑啊。」张启山抗议道，很快揽住赖昭漌的肩膀。「我说学妹，我跟阿赐……你要哪一个？」

    透过距离的缩短，学长们身上的残余菸味更加明显，刺激着nV孩的嗅觉。

    赖昭漌已经快哭出来了，怕得甚至连尖叫都做不到。「不、不要……」

    「给我放开她！」

    猝地一声怒吼，伴随两位学长的惨叫与爆粗口，紧接着nV孩手和肩上的箝制皆松开了。

    赖昭漌跌跌撞撞地退开几步，惊愕於那道熟悉嗓音──童暐渊？

    那确实是自己认识的黑猫童暐渊，身上还穿着她做的替换毛巾衣，他正拱起背部，完全猫的愤怒姿态，尽管身T部位被盖着看不见倒竖的毛，但尾巴毛完全炸开，那膨大T积彷若浣熊的尾部。

    ──重点是，为什麽他会出现在学校？

    张启山和郭赐洋摀着脸瞪过来，他们脸上皆有猫抓出的数道血痕。

    「哪来的蠢猫？害我破相。」

    「看来这猫很有胆啊。」

    「学长真的不记得你们的渊哥吗？他──」他就在你们面前啊。

    「喵的，赖昭漌你给我闭嘴，还不快走！」童暐渊气急败坏地回头嚷道。

    其实，童暐渊这几天皆瞒着赖昭漌偷偷来到学校，他晓得这个以前三人的固定集会处，但也知道跟班们对猫的不友善，便不轻举妄动现身，只是默默在树丛里听两人交谈，而从对话中他真正确定了：两位跟班的记忆中，他的存在已全然消失。

    他本来不Si心，打算今天最後一次确认过再跟赖昭漌说，却没想到那个傻nV孩居然冒险过来问，要是他刚好不在场呢，nV孩的後果会是如何？

    黑猫的上空忽地一片黑暗笼罩，他的视野以及脱逃路线瞬间被蒙蔽，郭赐洋将外套抛过去，不偏不倚盖住他。

    「抓到啦，这只猫真的找Si。」

    「可不是。」张启山扑了过去，扬拳殴打起外套下挣扎中的那团突起。

    「喵的，给我住手──呜！」

    「还有力气叫，看来不够大力啊，阿山。」郭赐洋上前yu帮忙，却被另道g扰阻止了。

    赖昭漌颤抖地迎向两名学长的怒眼，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情急之下就抓起石头扔过去，还不小心打个正着。

    「看来你真的很想──」

    nV孩没听完，一咬牙拔腿就跑，她希望自己此举能给黑猫争取到逃跑时机。

    只要能逃到较多人的地方──

    然而，才没跑几步，便因地面的突起，狠狠摔了一跤。

    「痛痛……」刚撑起上半身的nV孩，来不及确认膝盖擦伤，便见两位怒意更甚的学长，虎视眈眈地大步b近。

    「别、别过来──」

    「Stop！」

    极度恐惧的赖昭漌，只觉一道残影窜过她身边，紧接着等她意识过来，张启山和郭赐洋两人皆摀着肚子闷哼，同时再度啐了好几句脏话，而在她身前，站着一名金发的高挑身影。

    「哪来的程咬金？」

    张启山率先一拳挥向金发人影，後者先是侧身避开，藉着对方挥空、重心失去平衡的瞬间，一手抓住其手臂反压制他，最後一个手刀重击其後颈，张启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下一秒怒吼冲上的郭赐洋，连绵的进攻拳看似没有空隙，金发人影却敏捷地忽左忽右，不费吹灰之力地全数闪避，接着他转瞬间抓住对方手臂，一个过肩摔便使之倒地不起。

    「AreyouOK？」

    她怔怔地仰望金发的高挑身影──救命恩人白艾德，一时间失神片刻，不一会想起某事，急忙爬起身，一拐一拐地奔向那团皱巴巴的外套，迅速将其揭起，然里头未见着熟悉的黑猫。「瞳瞳……？」

    「Gin？」白艾德的嗓音於她身後响起，接着走至她身边，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双脚。「你，受伤了，去擦药？」

    至少，外套上未见到血迹，也许，童暐渊趁乱逃走了。

    她努力如此说服自己，将外套随意一丢，心思紊乱地尾随白艾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