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远道而来的客人 (第2/2页)

线忽然被暖光驱散。

    “你好，请问你是？”一个带着些许哭腔的女人问她。

    楚哲低头看着面前眼睛哭得红肿的温婉女人，皱眉道：“我找人，王武在吗？”

    女人一句话没说，为他让开了位置。

    客厅装修很温馨，暖黄的灯光驱散了暴雨夜前的黑暗和湿冷，几幅拼完的拼图摊开在桌上，电视机里放着儿童频道动画片的声音，房间里若有若无的传来饭香味。

    寻常人家的傍晚时光。

    暴雨声，闪电轰隆声，在开门的一瞬间随着湿冷的风同楚哲一起走进了这温馨的小家中。

    两个双马尾小姑娘瑟瑟缩缩地蜷缩在一起，神情即使害怕又是伤心地看着一个男人。

    王武！

    楚哲瞳孔一缩，视线又在客厅里来回扫，除了王武、王武妻子和两个小孩外，别无他人。

    不过人都还在，虽然地上有摔碎的玻璃碴子，一张全家合照被摔在地上，玻璃摔得粉碎，但还好，没有任何血迹，这说明医生没冲动伤人……

    楚哲没有意识到自己悄悄松了口气，他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王武妻子，咬了咬牙，狠心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个男人来过，那个男人哪去了？”

    “走了，往东走了。”女人没什么力气似的说道，楚哲道谢后，当即准备回身离开，却被女人问道：“姑娘，等等。”

    楚哲嘴角一抽，回头道：“什么事？”

    “那个人说，我老公他……他曾经强jianian过一个女孩子，这是真的吗？”女人说着，当即又红了眼，眼含泪水道：“这是真的吗？你也是为这事来的吧？”

    楚哲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的王武，如今算是混的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不过惨白的脸色和畏缩的神情，看上去不如外面的野狗。

    楚哲道：“看看你老公什么表情，不就知道了。”

    女人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楚哲忽然高声喊了一声：“老王！”

    王武听到记忆里又陌生又熟悉的语气，猛地抬头，却见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冷艳女人，她正拎着一把黑伞，黑伞滴滴答答地落着雨，女人目光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真他妈的是个孬种，老子当初是眼瞎了才当你是朋友，老王，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滚去警局自首。”

    王武猛地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楚哲，不可置信地失声叫道：“楚哥？”

    楚哲冷笑一声，道：“是，拜你所赐，老子要改当女人了，我就问你，自不自首，不自首，老子就送你一遭，算对得起咱们朋友一场。”

    王武看着他，瞬间想明白了什么，眼泪彻底下来了。

    “楚哥，我对不起你。”

    “别，当不起，昨天刚有个人跟我说对不起，屁用没有，痛快点，你自不自首，争取个宽大处理，老子动手就对你没那么客气了。”楚哲冷笑道。

    “楚哥，我会自首。”王武脸色苍白，道：“是我不对，我该赎罪。”

    “打110，现在就打。”楚哲冷冷道，“我赶时间，你要自首就快点。”

    “楚哥，我打。”王武拿起了手机，打开通话界面，颤抖着按了110。

    电话打通了。

    王武脸色惨白道：“喂，110吗，我要自首，十五年前，我……我带人轮jianian了一个女学生……”

    楚哲毫无怜悯，他在这里等着，等王武报完了地址，没多久，一辆警车冒雨而来，停在了这栋二层小别墅的门前。

    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地警察扫视一眼客厅里的几个人，看着这中间唯一一个腿肚子直发抖的男人，道：“报警自首的是你？”

    “是我。”王武说着，忽然不抖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女儿，眼神充满了不舍，直到看到女儿哭红了眼，她们眼中却出现了害怕、失望、讨厌等等情绪，他心一阵颤抖。

    如果楚哲的出现相当于一双死死掐着他脖子的手，让他喘不上气，那女儿眼里的厌恶，就是两柄刀，直接插在了他还在跳动的心脏上。

    王武看着女儿，有些底气不足，连关心的话也无法再说出，最后声音有些颤抖道：“莹莹，囡囡，爸爸走了，好好听mama的话……”

    说完，叹了口气，转身向警察走去，忽然囡囡哇哇大哭。

    “爸爸，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为什么！坏爸爸！臭爸爸！！”囡囡大声哭叫，突然又抹着眼泪不停哽咽道，“爸爸，别走，囡囡不想让爸爸走！”

    莹莹一直红着眼睛看他，不停地抹着眼泪。

    王武的眼泪当即又下来了。

    他没有回应女儿，怕一出口就说不出话，只会哭。

    看了一眼自警察来后，眼泪就一直没断过的妻子，王武道：“阿琴，好好照顾孩子，照顾好自己……”

    “离婚协议你拿到监狱去，我会签的。”

    赵琴听罢，当即捂着嘴痛哭出声。

    “王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到底为什么啊！”赵琴崩溃地嚎啕了起来。

    王武猛地抹了把眼泪，没再说什么，只是对一直在等他的几位警察道：“警察同志，辛苦这天气过来一趟，我好了，咱们走吧。”

    被带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楚哲，刚擦掉的眼泪又下来了。

    他哽咽道：“楚哥，我最对不起的是你……等我出来，你能原谅我吗？”

    楚哲冷冷道：“你好好做人，在里面改过自新，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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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王武又笑又哭道：“你说的，楚哥。”

    “我说的。”楚哲道。

    看着警察把王武塞进车里，轮子一转，溅起水花驶进了雨幕里，楚哲皱着眉叹了口气。

    他看着王武的妻子，道：“我是他高中的同学，也算是朋友一场，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帮忙。”

    赵琴摇了摇头，道：“谢谢你，不用了，你赶紧去找你朋友吧，我……我看他精神状态不太好。”

    医生。

    楚哲心中一惊，连忙随手找了纸条写下自己以前的电话号码，塞给赵琴，道：“这是我电话号码，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就先走了，之后来看你们。”

    “去吧。”赵琴红着眼睛。

    然后见面前面容冷艳的女人举起伞，就踏着雨水冲进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