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病（藤条） (第2/2页)

到有人盯着自己，颇有威慑力地望过来。萧六不慌不忙地眨眨眼，笑了笑，脸颊挤出一个小酒窝，反倒是让苍季同先收回目光。

    哦……这家伙最会装老实人了。

    上书房散学后，太子还要去御书房，吩咐萧六先回宫里和师傅念书。

    萧六松了口气，陛下不太喜欢他，跟着去的话十次有八次要挨打。

    陛下留太子宿在未央宫，萧元祚晚上没有回宫，今晚萧六便不用当值。

    他今日实在困倦，脑子昏昏沉沉，太阳xue也隐隐作痛，强撑着做完师傅布置的功课，倒头便睡，夜里却发起烧来。

    萧六裹紧被子，感慨自己真是少爷的身子，奴才的命。

    宫里奴才命贱，他不过少穿件衣服就病了，以前到底是怎么在南六所活下来的。

    天色微亮，梆子响过三声，又是该起的时辰了。

    萧六摸摸自己的额头，烧已经退了，看来他虽然脆弱，恢复力还是很顽强。

    虽然能爬起来，萧六还是选择告假，以免过了病气给主子。

    他正翘着脚趴在榻上看书，啪！屁股突然挨了一巴掌。

    “不是说病了？孤看你精神不错。”

    “殿下？”萧六没想到太子会来看他，连忙下床磕头。

    “奴才给殿下请安。”

    萧元祚从未踏足过奴才的房间，看着屋内简陋的陈设皱了皱眉，坐在榻上，挥退了其他下人。

    “起来，去拿孤赐你的东西。”

    “是。”萧六皮rou一紧，不敢磨蹭，从旁边的架子上取出一个长条木盒，举过头顶奉给太子。

    “奴才知错，求殿下责罚。”

    那年他刚入太zigong中，先挨了王吉一顿杀威棒，跪在院子里抽抽涕涕。

    太子许是瞧他年纪小又可怜，便多问了两句，得知他长到四岁只有一个“小六”的乳名浑叫着，便钦赐他国姓，又说以后要亲自教养他，赏了他一套鞭子板子。

    吓得萧六三天没睡好觉。

    这些年太子虽然忙于学业政务，倒也没忘记当初的承诺。

    所有刑具在萧六身上抽过几轮，太子留下两根用得顺手的放在书房。

    剩下的都在匣子里，被萧六供在房间，按规矩勤加擦拭，养护时还要磕个头。

    今日太子要用，算他有备无患。

    萧元祚摘掉手上的扳指，打开匣子，挑了根藤条。

    “你既知错，那错在何处？”

    “奴才不该偷懒。”萧六放下匣子，叩头认罪。

    “你没生病？”

    萧元祚正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闻言垂眸问他。

    “奴才昨晚发烧，今早已经无事，想着不能过了病气给殿下，就没去伺候。”

    萧六小心地分辩。

    萧元祚见他面色尚可，也没再深究，随手把枕头放在床榻中部，命令道：

    “上来，趴好。”

    萧六瞬间面色通红，不敢扭捏，把身上的亵裤褪到腿根，爬上床榻，自觉把小腹垫在枕头上，摆出方便太子施刑的姿势。

    萧元祚满意他的乖觉，扬起藤条轻抽下去。

    “病了告假不算偷懒，再想想自己错在何处？”

    “奴才昨日早膳时失仪……”

    啪！藤条落下重了许多。

    “避重就轻。孤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啊……奴才蠢笨，实在想不出来。”

    萧六半真半假地呼痛。

    啪啪啪啪啪，藤条快速落下，留下一道道浅浅血痕。

    萧六反而安静下来，沉默地忍受着。

    十记之后，萧元祚便停了手，摸摸他的额头，怕他再次发热。

    “孤问过王吉，他说你昨日穿得单薄，早上便抖得厉害，发烧多半与这有关，是不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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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回来添衣？”

    萧元祚手腕下沉，又甩一记。

    “奴才怕误了差事。”

    萧元祚被他这个回答激出火气，藤条落下时带着泄愤的意义。

    啪啪啪啪，小孩子的臀部地方不大，这几记叠上之前的伤口，痛感重了些。

    萧六攥紧床单忍过。

    “衣服不穿，早膳不吃，罚得是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奴才因为这种原因挨罚，真是闻所未闻。萧六愣了片刻，才回话：

    “是，奴才知错了。”

    萧元祚有心狠罚一顿让他记住教训，又怕打得太重，这孩子发烧，进退两难，最终还是决定暂且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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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吧。”

    萧元祚丢下藤条，重新带好扳指，理平袖口。

    萧六艰难地提好裤子，下床叩头谢恩：

    “奴才谢殿下责罚。”

    小孩一如既往地恭敬乖巧，萧元祚也软下语气：

    “风寒伤体，反复也是常见的。这几日你便安心养着，不必来上值了。”

    萧六有些感动，真心实意地叩头谢恩。

    “是，谢谢殿下。”

    太子殿下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萧六松了口气，趴回床上摸索着给自己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