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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岐躺在担架上,回想起这一切的开端,依旧会觉得不可思议。 一切的荒诞经历背后,都能从那天清晨他突发奇想的举动中窥探一二。 他会一点塔罗牌,出于职业的原因,也不全信,所以这牌占卜的乱七八糟,随便洗了洗就切了两张出来——逆位愚者和正位恋人。 不是很好的牌,但他也没想再抽,塔罗牌这种占卜术是不能短时间推测同一个问题两次的,占卜人借其来窥探命运的一隅就必须对它寄予绝对的信任。 命运并不是一种尝试错误的游戏。 他是唯物主义却也对未知充满敬畏,所以他收了牌就出门了。 S城的冬季很冷,又傍水,那种湿冷让他很难受,骨头里犯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可能短短半个月还不足以适应这里的水土。 清晨的便利店人挤人,热气腾腾,隔着玻璃窗外面寒风凛冽。 八岐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小跑进店里,开始挑早饭。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出门,但他今天是升迁换了单位,昨天刚报道完,总不能第一天就迟到,赖床这种事情起码要一年两年后才能干。 没有人会喜欢在冬天穿西装,就算他外面裹着大衣,里面的衬衫只要一着风就能变成席条,怎么暖也暖不过来。 他抱着五六个小面包和水果派站在结账的队伍里,轻轻用左脚踝蹭右脚踝,细长的脚踝冻的泛紫,血管都能看见。因为西装裤里不能穿秋裤,而他买的袜夹还没到。 决定买杯热饮,抬头看菜单的时候,一个矮个子男人从他后面飘过,他没在意,还在琢磨着是喝热可可还是草莓牛奶。 “您好!今天是喝草莓牛奶还是热可可!”收银台的小姑娘都认识八岐了。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还是看脸。 人类总是会对长得好看的有所偏爱,如果这还是个笨蛋就更好了。 很明显小姑娘还不知道漂亮先生的底细,没戒色的后果就是一次接一次的心软打折。 “那要......热可可,谢谢。”昨天喝的草莓,不能再喝了,轮流吧。 收银员把热腾腾的巧克力给八岐,还给杯子外面带了一层隔热的瓦楞圈,垫了好几张餐巾纸。 八岐抱着热饮呼呼吹了两下,刚准备浅尝一口,就感觉有人上来摸他的腰。他条件反射,一杯guntang的可可直接往后面一泼。 “啊啊啊啊啊啊——” 应该没泼到脸上吧,怎么叫的和杀猪的一样。他转过身想看看是什么极品,那个男人双手被拧在背后,一把撞在了货架上,脸色煞白边嚎边骂。至于他的热可可,一滴不拉全在拧着色狼手的黑色大衣男人的身上。 他看清了那人的脸后愣了愣,一时之间心情复杂,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 “你他妈的有病啊!抓我干嘛!!”矮小的男人一脸猥琐,两颊痘坑多的像发皱的橘子皮,大庭广众之下乱喊自己被打了,让周围人帮他报警,一副准备讹钱的无赖样。 须佐没跟他多啰嗦,掏出警官证给他一看:“不用报警了,我刚好上班带你一程。”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八岐看,把人看的浑身不自在,偏过头喝饮料,抬起杯子才发现里面屁都没。 八岐只好跟着须佐一起出去,他在想着怎么开口,毕竟那衣服是他搞脏的。 被扭着的色狼一路求饶,还是被拷在了警车里。须佐“嘭”的关上后座车门,周围看热闹的已经散了一半,八点了,还有半小时就错过打卡了。 “那个”,八岐有点紧张,他一紧张就喜欢转头发,绕了一圈银白色的头发在细长的指节上,艰难地开口问:“干洗费多少,我给你转过去”。 说罢,他又撇了一眼大衣,基本是擦不干净了。 “干洗费不干洗费的倒无所谓,就是我家里没人帮我送过去洗”,须佐抽了两张纸,使劲蹭了下,没用。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八岐实在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又没法拒绝。转念又想怕他干啥,洗就洗了,洗完再拉黑。 他说:“行吧,给我吧。”就伸手问人家要衣服,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喊人在大街上脱衣服,也是独一份。 须佐无语,拉过八岐的手往副驾驶走,硬是把他塞了进去,自己坐在驾驶位门锁一锁准备点火走人。 副驾驶的人眉头倒立,像只炸毛的猫,怒气冲冲地问他干嘛,噼里啪啦一通乱骂还阴阳他说警官是不是准备把他一起抓了,心眼真小! 坐定,须佐开了热空调,把大衣脱下来叠好放到八岐腿上,又把警官证塞给他。 八岐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打开一看,一个规规矩矩盖了钢印的证件照,挺帅的。 东京警察厅刑事总务部警视正,男,29。 不到三十岁的刑事科科长。 他今年才28,按照生日须佐其实只比他大半年,但是他今年升迁才是警视,这人已经比他高一个级别了,更别说那张证件照制服上一大堆的勋章。 八岐下意识地抓紧腿上大衣的呢绒布料,后面的猥琐男已经在哭了。他烦的把警官证一盒,“啪”一下盖在大衣上。 须佐好笑的打开车载音响,边上人偏要对着干,立刻一按又给关了,缩在一边恶狠狠地拆面包,力道大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撒气。 按照经验这时候不能跟人对着干,他就没再开音响。 车里很安静,也很暖和,八点多的东京大道上到处是堵车,喇叭声响个不停。警视正这个级别的警车都是改装过的越野,所以这些噪音只能隐约听到一点。八岐靠在冰凉的玻璃上嚼面包,突然感到一个带着热气的阴影往他这边压过来,惊慌中鼓着嘴抬头,就盯上了须佐的一双眼睛。他看不懂那双眼睛里有什么,或者看懂了不想承认。 往事对他来说纷繁复杂,他一个人消化了好多年,好不容易能面对的时候,这人阴魂不散又出现了。 他们贴的很近,车里也很近,就在八岐以为他两要嘴碰嘴的时候,“啪嗒——”须佐把他的安全带给系上了。 “草......” 气死了,八岐只觉得尴尬的脚趾抠地,从怀里抽出了一个面包往人家身上砸。又看到须佐轻松接了过去,拆了两三口就干没了。 早知道今天不应该出门的,除了占塔罗,学会如何看黄历也应该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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