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访 (第2/3页)

i胎。

    我听到这里才明白小时候听的「再度得到的宝贝」的意思，mama从没跟我说过在我之前她曾怀过孕，後续的叙述让我投S到她的意念之中，感受到她的人生因为Si胎的转折：失去舞台、困在这华丽堡垒中，剩下的希望是努力度日，以及……

    怀下希望。

    她第二次的机会怀了我，并将我生下来。她用所有的Ai拉拔我，也将她的梦想转化成Ai浇灌在我的心智上。

    这不是父亲要的，所以她百般强调：要小心，别让那男人知道。

    那男人……

    我现在的装束有些别扭，经过镜子前差点认不出自己。

    回忆来到最後的片段，也是我经过好几年才淡掉冲击的片段。

    当年那场吵架，mama说过一句「如果没有怀孕，我可能早就离开你，我又何尝不想再去追我的梦想？」

    我清楚明白mama是Ai我的，但这会不会是转念後的妥协？是遗憾甚至是哀怨并存？我人生的动力就是mama曾有过的动力，我会不会同时是她的希望又是阻碍？

    这让停在病房前的我焦虑提升。

    负责mama病房的护理师说现在她应该醒着，按铃通知有访客，但如果第二声没反应可能是她休息了。

    第一声没反应。

    第二声让我很紧张，随即听见反应。如果听见来的人是我，会不会不见？我才这样想的时候，她让我进去了。

    病房整洁、宽敞，以我对医院的印象来说真的是过分奢侈了。

    病床旁的帘子拉在一半的位置。我听见轻微的机械运作声，接着百叶窗打开，光线亮了眼前也促使我往前走去。

    首先看见被单隆起，感觉包裹着小一号的人；接着床上的妇人转回原本望着窗外的脸与我四目相交。

    我只认得那双眼睛与眼神。

    mama。

    我叫不出声。

    「你来啦？」

    她的声音、样子、神态与我记忆中的样貌激烈地融合、重组，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岁月与病魔榨乾了她的JiNg华。

    「嗯。」

    受过训练的我回应的很平稳，但思惟持续着绞痛，那GU情感像是一种JiNg神上的胃食道逆流。我将它压住。

    她笑了。

    「不太习惯看到你这个样子。哎呀！我在说什麽呢？一直盼望的人终於来了，我却词穷了。嗯……这顶头发如何？好看吗？」

    她突然的问题解除了我的呆愣。现在她顶上的发型跟我记忆中的全然不同，看得出以病人还有这地方来说显得花俏。

    「好看。」这不是违心之论，至少发型支撑起她的气sE。

    「哎呀，特别挑的。我喜欢这样子，虽然现在戴这个发型实在不搭。」

    「不会，真的好看。」

    「化疗很讨厌的，你可千万注意自己的身T。其实本来是不打算做的，你没看你爸……啊！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点头。

    「还恨他吗？」

    我没回应，关於「父亲」这个男人的回忆已经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应该放下了吧？你妈我啊可是被他关了一辈子，现在像是短暂放风的最後阶段，或许没多久在另一个世界又要被他绑着吧，他这个人很霸道的。」

    听着她这样说却不觉得存在着埋怨，反而混着怀念与回忆。她仍Ai着那男人。

    「那你的梦想呢？」我反SX地说出来後就後悔了。

    她扬扬眉头，笑容意外地很深。

    「你呢？你最近还好吗？」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回了一个日常的问候。

    「还好。」我说。她应该不知道我走上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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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视线让我感受到幼时看着我成长的慈Ai。

    咳咳！

    我被这两声咳嗽揪了下心，却看她轻轻抬起手示意。

    「没事，都会有这毛病。」她说着，目光略为发散，转头看了看窗外，又转回来像是确认着周遭，目光稍停在白sE的被单上。「这个病，让我困在这里。」

    她抬起头露出一抹无奈地笑。

    「本来知道身T出状况後不打算理会的，觉得这或许是你爸冥冥之中的霸道，他就是要拖着我走，不过……」她看着我说：「我还是接受了他的劝戒，毕竟年轻时亏欠他太多。」

    她後面的「他」指的应该是我叔叔。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原因是什麽却没说出来，反而感叹了一口气後说：「我们都会多愁善感、自寻忧愁，可是我们也都能从中寻求突破，对吧？」

    这番话里有别的涵意吗？我不太明白，字面上听起来，我是，但她呢？她也觉得自己在忧愁中找寻到突破口了？等等，她知道我的「突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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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没跟你说过怎麽认识你爸的吧？」

    「舞台剧……」

    「呵呵，原来我说过啊，那我说过当时的剧名吗？」

    我摇头。mama说过的过往故事只是带过，没提及细节。

    「嗯……」她陷入回想的神sE之中，随後露出一抹更难解读的微笑。「我曾经觉得自己一直在牢笼之中度过。年轻时努力表现，希望能在舞台上有立足之地，但经过许多的机会都没叫到我的名字；等终於要抓到机会的时候，遇上你爸。你知道吗，当时那部剧叫牢，大意是展现各行各业劳与牢的矛盾，是出黑sE幽默的剧码。你爸会出现在那边的真正原因应该是约会，我在舞台上明明就有看到他身旁的nV伴，结果你知道他是跟我说什麽吗？」

    我想说我不想知道，但表情出卖了我。

    「他说：我早有预感会在这里遇见完美的你。」

    因为我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人，所以能感受到这句话强烈的目的X。

    「我太年轻也太渴望获得赞赏……好吧，我承认他当时让我难以自制地动了感情。」她停顿一下，似乎短暂神游到那时刻，说道：「他还说过他会帮我走出牢笼，给我机会，却没想到最终我是进了另一个牢笼。

    「一直到你离家……最後，现在身在这里，直到你回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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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

    强烈的愧疚感涌上，我是不是该更早就来的？在得知消息时就来？甚至是出席父亲的丧礼？毕竟他走了就结束了。

    不，不是……

    綑绑着我的，是一个更深切的理由。

    我看着mama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本来想要帮忙的，但她很快地伸手拿了一旁矮桌上接着x1管的杯子。

    她喝了口水，闭上双眼深深地x1了口气。

    「你刚刚问我的梦想？对吧？」

    我心里一怵，该不会冲口而出的问句让她感到悲观了吧？

    「实现了呀。」

    她四字落定後看着我。她的表情是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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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装、领带、皮鞋以及用发油固定过的头发，这是我认为的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