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油条 (第1/1页)

    一大早，就起床，走到巷口买了烧饼油条和咸豆浆。印象里，以前每个周末的早晨，mama总会买这些给爸爸吃。虽然今天不是周末，而且他也不确定爸爸现在喜欢吃什麽，於是选了这个最熟悉的味道。

    回到家时，爸爸已经起床了，坐在沙发上，平板里好像在看某个报表。在门口顿了顿，才若无其事地走进来，把早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过去，他们的早餐一直习惯在客厅里吃。

    爸爸看到他回来，眼神有些不知所措，最後只能继续盯着手里的平板。

    「爸，吃早饭了。」淡淡地说。

    「欸。」爸爸立刻放下平板，把早餐从袋子里拿出来。

    当他看到那熟悉的烧饼油条和咸豆浆时，先是一愣，随即眼眶微微泛红，开口道：「你还记得啊…以前你妈总是买这些给我吃。算一算，我也有两年多没吃过了。」

    没接话，心里百感交集，只淡淡说了一句：「趁热吃吧。」

    「你也一起吃啊！」爸爸点点头，便开始吃起早餐来。

    两人默默地吃着，空气里有点尴尬，却也有一丝久违的温度。想起昨天在医院听到的事，忍不住开口问：「你为什麽不跟我说你有慢X心脏衰竭？」

    爸爸愣了一下，语气平淡：「哦…想说不是什麽大事，就没特别提了。」

    「为什麽你们永远都这样？mama生病的时候不跟我说，你生病了也不跟我说！还有，你不知道你生病不能cH0U菸、喝酒吗？结果整个家里都是空酒瓶和满满的菸蒂，然後你怎麽瘦成这样啊？平常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一GU脑地把话全说了出来，语气里满是责备。

    爸爸沉默着。

    见他不回应，更觉得x口一GU火气往上冒，正准备再开口时，嘴里那口油条却突然喷了一小块出来，正好掉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愣。

    爸爸先是怔了怔，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带着一点愧疚看了他一眼：「好啦，我知道了，别再念了，先吃饭吧。」

    看着那块掉下来的油条，也忍不住笑了，拿卫生纸清乾净後，重新拿起手里的烧饼，继续吃起来。

    「现在好像变成是你在管我，反而我才像是你儿子了。」爸爸边吃边嘟囔。

    「快吃啦，等下就冷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爸爸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忽然想起，四年前在咖啡厅那次把话讲开後，自己和爸爸也有过两年这样轻松自在的日子。还记得当初还在英国念书的时候，mama曾跟他说过，爸爸以前是个热情、单纯又讲义气的人。当初自己非常的不以为然，现在看着爸爸，还真的是满可Ai、单纯的个X。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把所有的错都怪在爸爸身上，mama的离开，爸爸一定b任何人更难过。

    星楷感受着的心，发现那两年盘踞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的Y霾，似乎在一瞬间被吹散了。

    就像一个长期封闭的房间，窗帘忽然被拉开，灰尘随着光线一同消散，窗外是明亮而充满生机的景sE。yAn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清凉而舒爽的气息，浇灌进他乾涸已久的心田。

    星楷已经很久没有从那边感受到这样的情绪了。那种久违的明亮，不仅照进的心里，也悄悄疗癒了他自己，让最近心中累积的苦涩一点一点地融化开来。

    他看着和爸爸的互动，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原来父子之间，可以在吵得那麽激烈之後，再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一起吃热腾腾的早餐。即便隔着好多年的误会和那些复杂的情绪，最後还是会因为对彼此的牵挂而在一起。

    星楷忽然想起自己和爷爷相处的日子。爷爷很少说正经话，但每当需要的时候爷爷都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只是和、他爸不同，自己和爷爷之间一直都很单纯，爷爷自己很好，几乎没有过什麽争执。他没有觉得跟爷爷的相处有什麽不好，只是他好奇的是，如果他的父母还在的话，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画面呢？生活中充满了各种牵绊，彼此直接抒发自己的情绪以及意见，即使每天吵吵闹闹，但最後还是能感受到家人之间对彼此的Ai。

    「也许家人之间就该是这样吧，」星楷心里想着，「不管过程怎麽样，绕了一大圈，最後还是会回到彼此身边。」

    思绪慢慢散去，眼前的画面重新回到那张餐桌上。

    屋子里回归安静，父子俩默默地吃着早餐。相b昨晚的沉闷，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爸爸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像是在努力感受着久违温暖。

    正想开口说些什麽，抬眼看向爸爸时，却发现他神情有些不对劲。左手握拳紧贴着x口，脸sE微微发白，拿着早餐的右手也有些颤抖。

    「爸，你还好吧？」紧张地问。

    「哦，没事，可能是太久没吃早餐了，有点不习惯。」爸爸的声音里带着逞强。

    「那你先别吃了，休息一下吧。」看着爸爸，眼里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