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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2/4页)
温特说得无比坚决:“我死,也不会让他死。” “你这话,放到现实里,只会倒过来。” “你怎么知道?” “你们生前身后的事情,我都知道。” “......” “......” 一阵可怕的沉默,诉说着某个大胆的猜测。 “你也是——” “你也是——”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了嘴。许多话梗在两人的喉头,随即被皮靴的声音吸引过去。 昏暗中有些看不清来者的脸,但他们凭鼻子便都知道,那是维斯。 皮革、雪松,还有一点香根草与柠檬味古龙水的味道,与审讯室里金属或是血液的腥味相得益彰。 他明明看上去那样瘦弱,气场却比个头高出一大截,他光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就总让人想到暴风雪里叼着烟卷修坦克的猛男。 “亲爱的,你穿皮衣的样子真好看。” 谁也没想到温特会在这个时候发声,尤其是当着舒尔茨的面。 维斯难以置信地看向温特,一时连呼吸都屏住了。 “……”舒尔茨大概知道温特的目的了。这是逼维斯把他灭口吗?他咬着牙,绷紧的身体使得肩头的枪伤更疼了一些:“你他妈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死人。” 冰冷的目光扫向舒尔茨,维斯终于回过神来。他没有理会两人,只是一手沉默地拿起桌上的苹果,另一只手掏出随身的小刀,倚着桌边,状似无意的削起皮来。 “喜欢吃苹果吗?”他慢悠悠地问,就像在悠闲的下午茶时间,随口问身边的朋友要不要加一勺糖。 但温特和舒尔茨都没敢回答。 他们说不上原因,但此刻的维斯浑身透着莫名压迫,让他们瞬间不敢再多言。 维斯见他们不回答,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悠然地踱到两人面前,在白到泛着幽蓝的灯光下,维斯活像一尊高大的古代雕像,精致、俊美、冰凉。 “那么,喜欢杀人吗?”维斯说这话时,手中的苹果皮已经被削下来整齐的一条,他手腕一转,那一截断掉的果皮便随着匕首刺进了舒尔茨中枪的位置。 “唔嗯!——”极端的疼痛使得舒尔茨连痛呼都没能出口,只是从喉咙间发出原始野兽般的哀鸣,被埋进伤口里的半截果皮兀自散发着清香,转头却又被湮没在辛辣的血气中。 舒尔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汗珠随着维斯将一截截果皮埋进他的胳膊,颗颗地坠落在地面,在他崭新的皮靴边聚成了一小片水洼。 维斯的动作缓慢而优雅,伴随那动作而生的浓厚血气却让温特都忍不住闭上了眼,嘴唇本能地颤动起来。 一个苹果削完,舒尔茨已经近乎晕厥,却在被维斯用刀刃抵住的时候,又被迫清醒过来。 那锋利的刃尖一动,垂在外面的半截果皮便零落下去,只余下嵌在皮rou里的半截。 不疼,但比刚才还要恐怖,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往最差的方向分析过去,那轻薄整齐的果皮,或许会就这样,永远留在他的身体里,腐烂、发霉、致命。 1 “如果能活着回去,记得把家里的苹果扔掉。”维斯像是没看到舒尔茨惊惧的神情,反而像是端详艺术品似的,一边时不时地将暴露在外的果皮削去,一边低声温和地解释:“它们从明天起就不再合法了。” 说完,维斯似乎终于对自己的作品感到了满意,“咔哒”一声收起了小刀,转而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铅笔,他流畅地将纸铺在舒尔茨面前的桌子上,铅笔则塞进了舒尔茨微张的嘴里:“别掉下来,不然我就再请你吃一个苹果,保证你在禁令推行前吃个够。” 舒尔茨的口水早就不受控制地顺着铅笔滑下,牙齿却像衔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咬着笔杆。 “舒尔茨上校,从前我十分尊重你,但今天我很失望。”维斯看着舒尔茨的样子,嘴角便挂上了职业般的假笑,音调也提高了一些,他熟练地按下录音机,将他想录入的内容高声传递进去:“你擅闯审讯室,意图干扰领袖的神圣事业。我想领袖也很失望。你最好将功折罪,写一份合理的检讨以及承诺,否则我不得不将一切事实递交给最高院。” 说完,维斯便停止了录音,他的脸色复又变得冰冷,话语也生硬起来:“我一个小时后再来,在此之前,写出点有用的信息给我——尤其是关于海姆达尔的。” “如果我满意,我会帮你把这些果皮取出来——当然,如果晚了,它们可能就会开始腐蚀你的身体。”维斯说完,将一个计时的沙漏扣在舒尔茨面前,转身便要离开。 “咳,我说句公道话。”温特眼看着维斯要走,终于出了声:“其实是我先动手的——唔——” 刚才那削了皮的苹果被强硬地塞进嘴里,浑圆的硬物几乎要将温特的嘴角扯破,他尝试着动了动嘴巴,牙龈便自然地在那股摩擦下渗出血珠来。 “温特先生,这里不是幼儿园。我没有问,就不需要您说。”维斯的声音很轻,眼睛也没有看温特,但这不妨碍他主人的气质:“您如果继续妨碍办公,我就把这整个苹果戳进去。” “活该。”维斯一走,温特便听到了舒尔茨含糊不清的声音。 1 同样被堵住了嘴,舒尔茨嘴里的小东西倒是不值一提起来,于是他一边艰难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停不下来地嘴炮:“他可以暂时偏向你这个害人精,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谁才是对他最好的人。” “……唔……唔!” 温特从嗓子里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调,他或许没想舒尔茨会听懂,只是本能地不想败给这个人。 但舒尔茨却也没在意似的,半天回了一句:“你说的对。” “他穿皮衣很好看。” 温特沉默了半晌,艰难地挪了挪身子。 舒尔茨一开始假装不明白,却耐不住温特一直用后脑勺撞他,便终于还是妥协了:“别他妈撞了,我知道你看过他不穿的样子。” 听出舒尔茨话中的酸味,温特总算得意着消停了一会儿。 “我也看过。” “……” 1 “焯!别掐我腰!我的胳膊!行了行了!不好看,瘦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我不看了行吧?!” “……” “嘻嘻嘻……嘻嘻嘻……你不得好死……别挠我……靠!好看!嘻嘻嘻……我看了,还摸了,还硬了,你满意不?嘻嘻嘻……哈哈哈!cao你妈,我们两个生下来就一起光着身子去做的洗礼,那时候你还在贫民窟里玩泥巴呢,哈哈哈……嘻嘻嘻……呜呜呜……” 审讯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但守卫还是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咚”声,以及舒尔茨杀猪般的嚎叫。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当做没听见。 前有上将故意搞事勇进局子,后有检察官被当众枪击不敢还嘴。 常年跟随维斯的守卫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而他不想和这两个不简单的神经病有任何关联。 于是一个小时后,打开门的维斯便看到两个人连着凳子,齐齐栽倒在地上,舒尔茨的裤带还被扯烂了一截。 他们看见维斯进来,便争先恐后地扭动起来,然而被紧紧束缚的处境,却使得他们像翻倒的乌龟一样滑稽。 “呜呜……”舒尔茨嘴巴里的铅笔早就摔得老远,此刻期期艾艾地向维斯哭诉起来:“天地良心,他故意害我的。” 1 维斯默默地绕过两人,拿起桌上沾了口水的纸看了两眼,脸色便瞬间寒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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