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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第2/2页)
    挑衅的意味非常明显,李检心头鬼火直冒。    阳台有一个二十公分左右的台阶,李检站在房里看向严??汌的位置需要稍低一下脸。    他磨了磨牙尖,眯起眼睛,微微倾斜的下颌与脖颈连成顺滑的线条:“怕你妈。”    严??汌又从铁桶里夹了一个rou块,喂给池子里的怪物。    等鳄鱼吃完,他才道:“你不记得了,其实你当年很喜欢这里,这栋房子是你装修的,每一朵花、每一棵树,都是你亲自栽下的。你走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我没有动过。”    也没想过要动,砸碎的窗户也好,凝固的血迹也罢,李检赋予这栋房子好的、坏的,回忆与过去、憧憬与未来,严??汌像个钝口拙腮的商人,满盘皆收。    李检其实很想说他放屁,至少他没有养一只鳄鱼。    但他关门的动作仍旧顿住了,垂下的目光闪动。    铁桶被他直接拿起,桶内的rou块伴随着血水一齐渐入水中。    严??汌单手拎着桶,踏上门下唯一的台阶。    这时,他又比李检高一些了。    像是从小汌,一下变成了严??汌。    透过窄仄的缝隙,李检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气味,焚熏的味道很重,让人觉得他刚从古刹离开不久一样。    门被拉开的时候,李检突然想到上午进门时,路过廊柜匆匆瞥到的一排金色经贴。    李赢出生前,他在嘉青某座宝刹修缮时捐过瓦片,家里也摆了类似的回赠经贴。不过比严??汌的要小很多,转念一想,严??汌捐的可能比李检的要值钱更多。    可严??汌从不信神佛,他所求为何呢?    李检不愿去想,严??汌已经逼近了。    他急忙后退了两步,转为跟随着严??汌的动作,还不忘把阳台的门锁好。    李检走在他身后,问:“我晚上要睡哪里?你总不能让我睡沙发吧?”    他下意识瞥了瞥客厅压着血迹的沙发。    “不会。”严??汌在楼梯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略转了下身体,等待李检跟过来时,伸手握住他垂在身旁的细瘦手腕。    李检僵硬地扯了下手,紧跟着就听到他阴森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里发生过命案。”    如果仅仅是听说,李检恐怕还不会想现在这般发怵了。    他顺着严??汌的视线,朝客厅看去。    幽暗的灯光下,黑暗覆盖着,玻璃门外的光影潜入,四年前的画面历历在目。    李检有些艰难地闭了下眼睛,手握成拳,咬着牙道:“没有。”    严??汌的目光在他脸上扫量,有点懒洋洋地说:“现在你知道了。”    李检瞪了他一眼,身体绷直,任由他拉着自己上了楼。    楼上除了卧室,其余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地板上落了一层很厚的灰尘,仅有通往卧室的路线是干净的。    好像除了走向卧室,其余房间根本不会有人踏入。    四年前李检带着张清来砸窗户的时候,着重袭击的目标便是卧室。    他在楼下听声音几乎可以确认,卧室的大灯灯罩被他们砸碎了。    但当灯亮起的时候,李检还是冷不防怔住。    卧室的大灯碎了很大一半,另一半岌岌可危地挂在悬下的灯珠上,仿佛只要风吹得再大一些,便会彻底脱落,砸向正对的床。    床头有两人穿了黑色西服的合照,角落摆着的花瓶里是早已枯萎干瘪的植物。卧室里没有衣帽间,改成了一个很大的书房,书架上原先是满当当的,现在却空落落的。    窗户也没有一处完好,早已千疮百孔,或许是冬天了,才用塑料纸贴起漏风的玻璃,不让勉强留住的温度全部消失。    有一角油纸粘着的胶带脱落了,风吹进来。    空气是腐朽的、苦凉的。    李检意识到严??汌是在卖惨,他在心里冷笑,唇角挑起讥讽的弧度。    但如果严??汌是完完全全的想要扮可怜,他可以任由风肆意进来,而不是若无其事地从某个抽屉里拿出并非全新的胶带与剪刀,熟练地贴好那一处空隙,再次把工具归位。    这个动作太过熟稔,李检确信他早已做过成百上千次。    他抿平的唇角克制地抽搐了一下,在撞上严??汌的目光前,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被惊扰的注意力却随着余光落向一旁的木桌。    桌上很空,除了一盏台灯、一台连着充电线的笔记本、一沓机票,什么也没有。    那沓机票很厚,很少会有人把机票这么用心地整理起来,李检眼里的严??汌更不会。    李检不知要把目光放在何处,惊动着又想移开,却被第一张机票的时间留住。    那天对于李检来说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他看到那串日期的时候,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下巴极快地颤动了两下,再次被忍住。    三年前的2月24日。    是李赢出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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