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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受害的都是些地地道道的农民工,全家靠四处打工为生,哪里有活就到哪里落脚,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杨展有一个当年一起混江湖的兄弟,他的表兄也是在那起事故中死亡。    那人说当年他表兄的父母和老婆拿到钱后,回村里盖了房子。    外人原本以为他们只是拿到了该有的赔偿费,盖个房子不足为奇。    可这么多年来,他们荒废了村里的田地,也不外出打工,生活依旧过得很滋润。    杨展的兄弟也奇怪他们到底是拿了多少赔偿费——看起来有够他们衣食无忧一辈子的数额。    可表兄的家人口风很紧——要不就是说记不清了,要不就以提到逝者伤心为由,及时阻止了话题。    经过杨展这么一查,恰好打听到成博宇正在四处找当年受害人的家属。    成博宇能想到这一步,有要和黑暗势力同归于尽的势头。    那晚,杨展让叶一竹提醒成博宇——动静闹得太大,小心给自己惹来麻烦。    可没等叶一竹行动,成博宇就主动邀她见面。    吃完饭出来,秦铭见叶一竹心绪不宁,问她:“你是不是不想掺和这件事?”    她想起那天,顾盛廷呵斥她总是自以为是。耳膜一阵鼓胀,不禁自嘲笑:“恐怕我是有心无力。”    要水落石出谈何容易,越来越多的事情串联起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淋淋的人命。    可和李宇有关的蛛丝马迹,几乎已经是不可分割的导火索。    “眼下,好像的确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秦铭问她:“还去不去银色海岸?”    靳岑那边查到,银色海岸有个陪酒女的出身来历,都和他们实地查询的结果对不上号。    那天叶一竹和谭中林怀疑的那个女人,是李宇去银色海岸几乎必点的“公主”。    每一件分离的事情都越来越靠近真相,可又没到临门一脚的地步。    团团种种的迷雾混乱而繁杂,搅得人心神不宁。    他们不能带太多人,免得兴师动众惹人怀疑。    秦铭自己晃进去假意提前订下一间包厢,顺便无意询问起陪酒小姐的情况。    叶一竹在车里等他,不一会儿就看到人疾步走出来。    “怎么样?”    秦铭关上车门微微喘气,愣在那里出神,一副见鬼的样子。    “你说话啊……”    “我看到任心了。”    没有说出口的话都停在舌尖,空气霎时凝结。    秦铭侧身越过叶一竹看向银色海岸的大门,稳了稳心神正想开口,却看到叶一竹目光空洞,默默垂眸。    “我……我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    秦铭后知后觉,有些慌神,看着她不知所措。    “你没看错,就是她。”    叶一竹淡淡开口,正视前方,清冷的侧脸变得有些模糊。    秦铭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和程褚有一腿的就是她,我早就知道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秦铭瞳孔放大,瞠目结舌。    一时之间,他们都分辨不清自己的错愕和震惊到底是因为什么。    故人久别重逢,各自生活今非昔比,又或者是物是人非的唏嘘和感慨。    秦铭正想开口,银色海岸的门口就上演了他想告诉叶一竹的场面。    几个五大叁粗的男人把任心架出来,各个手里拿着长棍。在还算繁华的午夜,他们依旧猖狂行凶。    任心被他们明目张胆用胶布贴住嘴巴,奋力挣扎的同时被麻绳捆住手脚。    衣衫不整,高跟鞋也掉了一只。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车里的人也能听到呜呜咽咽的声音充满绝望。    可很快,人就被塞进一辆黑色商务车。    门奋力关上,阻隔了令人发怵的尖叫声。    车轮滚起尘嚣的轰鸣声扬长而去。    秦铭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情况,说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和纠结是假的。    倘若是路人,让他们看到这一幕都尚且会出手相助,更何况是曾经一起上天入地的旧友。    叶一竹的嘴唇没有一点颜色,额前早就渗满薄薄的细汗。她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灵魂出窍般。    “靠!”    随着一声低吼,大灯率先划破了幽静的黑暗。    秦铭发动车子,迅速调转方向盘,在柏油路面留下轮胎滚撵的痕迹。    身边人长舒一口气,胡乱抓出手机。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形成了一种仿佛在很久之前就拥有的默契。    “岑姐,让阿四他们开车,沿着中心路一直开,我给他们发定位。”    “出什么事了?”靳岑难掩喜色,“是不是找到山口百惠了?”    叶一竹沉默了几秒,十分冷静地开口:“如果不救她,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幸好他们出发的不算晚,秦铭放缓车速,隔着一段距离紧紧跟着那辆黑色商务车。    他看了眼叶一竹,安慰她:“救她是情义,救不了也不是我们的错。”    “情义?”    叶一竹冷冷发笑,像一具阴森的枯骨。    她撩起头发,屈肘撑着车窗,“当年在下下,我被李宇拖走前,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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