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逐渐崩解的面具 (第1/4页)

    我回头去望，便见那道原先光风霁月的纯白sE身影此时已被魔族暗血染得一身血W，但却依旧不依不挠的撑着那个强弩之末的残破身驱，一蹶一拐的朝我这边走来。

    「不管…他们如…何回应，别…别杀他们。Si亡不是解脱…也不是唯一的…咳咳…」

    若不是我的暖hsE耳坠还在源源不绝的弥补他身上所流失的气血，我估计这人现在只能躺在地上挺屍，什麽事都做不了，更别说一边吐血一边拄剑朝我走来。

    看着他的模样，我的心中顿时漫上几GU烦躁。

    我叹了口气，没等那群人回答便擅自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既然这人这样说了，那你们便选活吧。」

    我屈指朝他们弹去，一群人便如同茶馆里的那群小哥吃茶客人一般东倒西歪的睡了过去。

    镰刀早在我屈指的瞬间化为一条赤红sE的绑带自动飞至我的脖颈间系上，还在我的颈项前幻化了一朵赤莲。

    我下意识的抚了抚那朵异sE莲花，又在凤月尘看过来时下意识的放下手。

    他的身型微微有些佝偻，银白sE的长发散在肩上，面上及身上都沾了大小不一的血渍，有些看着是他的，有些像是魔族的。

    被他充作拐杖的那把银剑早已被鲜血淋得看不清剑身原先的纹路，只余那双铁灰sE的双眼仍旧笔直透彻的望着我。

    我与他对视一瞬便移开了眼，只淡淡道：「你知道我是谁吧？没事吧？」

    「…知晓的，我也并无大碍。只是姑娘你…」

    他蹙起眉，抬起手颤巍巍的就要探进自己的衣襟。

    「你先歇歇吧。你看着很疲惫。」我出言意图阻止他的动作。

    却见他似是一愣，手边依旧没停止动作，单手笨拙又缓慢的掏出那条帕子，接着上前几步微微弯身，攒着帕子的左手忽然便覆上了我的面颊。

    「…失礼了。」

    感觉到颊边传来温柔又轻缓的触感，我惊讶的忘了移开视线，就那麽任他替我擦拭着。

    男人那双始终清冷无光的铁灰sE双眼此时正充斥着我烈焰如火的赤眸，我隔着那层铁灰远望着赤眸，竟在那始终不温不火的眸中隐约看出了几丝…悲悯？

    我下意识的抬手m0向未被他擦拭的右颊，才发现我已是满脸泪痕。

    并且我仍在哭。

    无意识淌下的泪珠与我面上的魔族血迹逐渐融合，我并不知道的是，在外人看来，我便像是流着血泪，似乎是在无声泣诉着小镇居民所遇上的暴行却无从声张一般。

    「……」

    令人胆寒的是，虽然我内心毫无波澜，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明明我内心毫无波澜，心中却渐渐有些许酸涩凝聚而起，如同几个时辰前曾在这个男人面前失态的那般，那些情绪喧嚣冲撞着想要脱离我的桎梏，和我勉力想维持平静无波的内心大力拉扯起来。

    我拧眉，压下自喉头处忽而涌起的几GU腥甜，抬手胡乱的将那些擅自溢出我眼眶的眼泪抹去，还想如法Pa0制的对待左颊再度溢出的泪水时，却被他轻轻捏住手腕。我疑惑抬首，他便朝我摇了摇头，接着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了我。

    「姑娘用帕子擦吧。」

    他神sE清冷而平静，说话的语气如昨日一般淡然而轻缓，但我却无端从中听出一丝异样。

    「等等，你是不是…」

    话至半途，我却见到一只泛着诡异紫雾的黑箭自他身後疾S而来。来不及再多说什麽，我迅速的将人拉至我的身後，右手平举，神sE再度恢复成往日的淡漠，就那样看着那只箭势如破竹的疾S自我面前。

    黑箭在距离我右手几尺的地方堪堪停下。随後，便碎成片片断断，坠入雪中。

    我放下右手，警戒却未松，只淡淡道：「久仰大名了，魔族大长老。」

    身後之人在听到我喊出的名讳时不知为何浑身一震，我虽不明所以，但却没细想，赤红sE的双眼紧盯着废墟边陲、仍覆着淡淡晨雾的一片森林，眸sE淡漠。

    「哈哈哈哈哈！小ㄚ头好身手啊，我这魔族里的人，几乎都要被你砍光罗。不知道你对我这活了几百年的魔族大长老有没有兴趣指教指教？」

    几乎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广场正中顿时凭空出现了一群人。

    为首那人披着满头白发，拄着一只泛着浅紫黑雾的拐杖，微微佝偻着身躯，是个看似垂垂老矣、满脸皱纹的老人。

    他混浊的黑sE眼珠转了转，似乎也并不恼於偷袭被我发现，待看清面前状况後又呵呵笑了声。

    「你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啊。老夫只是想让你来我魔族作客吃茶，你拒绝就算了，几百年来杀掉了我多少孩子啊。这回老夫亲自出面来邀请你，你总不会拒绝了吧？」

    说着，老人家眯起那双混浊的几乎只看得到黑雾一片的双眼，意味深长的瞥了我身後的男人与那些睡得东倒西歪的人类一眼，又朝我笑得亲切和蔼。

    我抿了抿唇，不动声sE地扫了老人身後的黑衣人一眼。

    …对方似乎只带了几人。

    虽然人不多，但我身後这人的状况似乎相当不好。他还能好好站着完全就是凭藉着我的那只能够修复一切力量的耳坠，此时若让他直面面前这位老人，大概也讨不了好。更不要说还有那些睡得东倒西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我不是个会食言的人，既然已经说了要保护他们让他们活，现在就不会让他们Si在这里。

    因此现在的情况是…需要保护的人太多，仅凭我一己之力，我根本无法保证能够让所有人全身而退。既无法脱身，便只能和他谈条件。

    我终於冷静下来，脑中闪过在山洞里和陌青谈过的条件。

    那男人看似不会是个食言的主。我也断是没有理由要在这里违抗魔族，进而替我身後的人带来危险。

    …虽说这人其实也不是什麽魔族大长老。

    我松开直到方才仍紧抓着凤月尘的手，挪步正要朝老人走去，却突兀的感觉到裙摆似乎被什麽东西扯住。力量不大，但却很坚定。

    我步伐一顿，顺势停了下来，但却没回头去望那人的表情。只是淡淡道：「那我便和你们走一趟吧。」

    那笑呵呵的老人随意的一挥手，我身前便凭空现出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似是护在我身侧，实则意图防止我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

    我对此不甚在意，趁无人注意间悄悄拂开身後那人搭在我裙上的手，又顺势将另一只泛着暖h光晕的耳环塞进他手里。

    「约定没有作废。有这两只耳环，我必定能找着你们。到时候见吧。」

    低声语毕，不待他回答，我便随着那两位黑衣人不紧不慢的步到了老人面前。

    方才离得远看得不甚清晰，离的近了，我才发现老人那双眼珠几乎已无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