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2/2页)

多时间和精力。

    “你不会再受到邀请。”

    裴蔼华的脸色恢复正常，甚至像一切都没发生，亚森只是个没礼貌的客人，没脑子乱转，弄脏了主人卫生间，被他驱赶。

    “下去，宾客盥洗室在楼下。”

    亚森不该说话，现在的气氛差到不能再差。但他说，“对不起。”无论如何，他不该触碰裴蔼华母亲的死。

    裴蔼华转身走进盥洗室，亚森坚持在他背后，大声说，“一会儿楼下见。”

    裴蔼华走进盥洗室，警告的语气，“伊莎贝拉·裴。解释，为什么躲在我的盥洗室里，偷听我的谈话。”

    宴会厅上面的这间盥洗室，伊莎贝拉评为“全家第四好的盥洗室”。有熏香、大理石板、明亮的镜子、鲜花、雕像、休息椅等必需品。

    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她的监护人不在乎她烦透了宴会，溜出装腔作势的盛大表演。她眼下的问题是为什么在盥洗室里，听到不该听到的对话。

    伊莎贝拉谨慎地说。

    “……听到你的谈话是意外，叔叔。我上楼前告诉过梅宝了。”她和裴蔼华目光交流几次，下定决心，把隔间的门拉开，带出另一个少女，头发黑卷，眉毛浓密，肤色白皙，“这是我学校里的朋友，索菲。”

    裴蔼华宁愿她在盥洗室乱搞，反正他十四五岁的时候，和同学乱搞。

    但是，索菲怀里，从楼下偷渡来的餐盘慌张地碰在一起。餐盘里同样楼下偷渡，芝士番茄烤蘑菇、蛋饼、奶冻，她裙子下面欲盖弥彰，压着一瓶酒。

    裴伊莎没有交男朋友或女朋友，她试图在盥洗室里开野餐会。

    这问题比乱搞还要大。

    索菲咬嘴唇，绞手指，望向裴伊莎。

    在微妙的气氛，和微妙的丢脸下，伊莎转移话题。

    “……他，他听上去不错。”

    裴蔼华说，“我不会和孩子谈论这个话题。”

    如果是别的时候，裴伊莎会反抗家长权威。但在盥洗室野餐会后，她只是小声嘀咕，“长得也不错。”

    索菲更小声附和，“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他帮墨西哥工人获取赔偿。”

    太奇怪了，他身上能被攻击的事很多。裴伊莎猛然想到，她的叔叔，居然只攻击那个律师想要接近他的行为。

    裴伊莎抓住，“你是不是认得他——早就认得？”

    裴蔼华向外走，“不接受任何讨论。”

    今晚真是充实的一晚。

    在所有需要他露面的宾客面前露面，探知商业对手正在准备合作；被叶娜米借题发挥糟糕的妈咪笑话；遭遇不识好歹，却颇有魅力的律师；发现他唯一的继承人，未成年饮酒，喜欢带朋友在盥洗室开晚餐会。

    今晚即将结束，他需要彻底甩开那个律师，同时找一个对象上床。别再来惊喜了。

    亚森在宴会厅再一次找到裴蔼华。

    裴先生端着水晶杯，脸上挂着轻浮甜蜜的笑容，正倾身和一位年轻女士聊天。

    他看上去喝了不少，眼里调情的意味都淌出来了。亚森能感受到此时的气氛，男人女人，只要希望今晚能发生点风流韵事，全在朝最后的目标对象猛攻。

    但裴蔼华大献殷勤的对象是艾西。

    他一定是故意的，那个混蛋。一石二鸟，一次性解决两个问题。

    亚森等艾西暂时离开，再一次走上前。裴蔼华依旧是完美的无脑微笑，语气冷酷，“别碍事。”

    “你不会得手。”亚森咧嘴朝他笑，不管这身衣服有多正式，把手插到裤袋里朝外走。

    他装得十分自信，他希望他装得足够好。

    艾西端两杯酒，并且吃饱鹅肝，裴蔼华迷人地朝她笑，握住她的拿水晶杯的手，为她分担一个杯子，“欢迎回来。”

    艾西瞥一眼他，一口干掉一杯，把空杯放到他手里。思考片刻，仿佛还不够，又干掉一杯。

    “我非常想和你睡。”她飞快地说，“但是亚森整晚，除开他刚才走的时候的样子，他今晚像一只被你狠狠踩了的小狗。我很不喜欢这样。”

    她昂着头，“裴先生，在眼高于顶又有钱到令人发指，还传说床上表现优异的漂亮男人，和跟我吃过无数深夜加班披萨，喝吐过垃圾啤酒的朋友之间，一个女人会选择朋友。”

    “晚安！”艾西提起裙子，告别离开。

    裴蔼华转了半圈，叶娜米远在角落的阴影里，有人附在她耳边低语调情。她分出一点心思，了然地望向裴蔼华，用口型做，“独特魅力”？

    这就是你的独特魅力？

    如果目光可以代替动作，裴蔼华的眼神一定回给她一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