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斑比 (第1/2页)

    会议结束後，蔓蔓送余昇到门口，看着他上了助理的车。

    余昇一关上门，驾驶座就传来眼镜仔的提问。

    「哥，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眼镜仔本名李柏霆，但没有人在乎，大家就因为他戴着一副厚重眼镜而帮他改名为眼镜仔。两年前，余昇回国开始，眼镜仔就担任他的助理和经纪人，虽然年轻，但做事很机灵又看得懂脸sE，在余昇的挑剔下存活下来。

    「不可以。」

    「你跟董小姐交往过吗？」

    ……

    「交个头，有时间看那麽多剧就去把我下个月的行程排好，少在那脑补。」

    「你们暧昧过？」

    「没有，不要废话，」余昇从旁边座位上的包里拿出平板，不耐地皱着眉「接下来要去哪？」

    「去厂商那看一下周边月历的进度。」

    余昇点点头，在平板上画起了草图，车里短暂安静下来。

    「那就是你单恋人家罗？」

    「开你的车。」

    余昇把笔放下，十分慎重地竖起中指。

    他们没暧昧过，更遑论交往。

    不过在空荡的教室里扫过董蔓萱一眼，余昇就知道这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慌张和闪躲，低着头畏畏缩缩地走到座位，路途中还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

    余昇骄傲至极，也聪明绝顶。

    他的眼里，看不惯笨手笨脚的行为，更容不下连腰杆都挺不直的人。

    但世界运行的法则是这样的，越不想要，就越会遇上。

    当余昇打开刚cH0U出的座位签纸，确认蔓蔓就是他这学期的邻座时，确确实实T会了一把墨菲定律的真谛。他没忍住啧了一声，还吓到经过的同学B。

    虽然不满，但余昇没有无视规定私下和人换签，而是反常地在意起人情世故，想着刚开学和同学都不认识，提这要求有点不合适而作罢。

    这一念之间，便是命运齿轮转动的刹那。

    开学第一天，大家东西都不多，余昇把书包原封不动的移到新位子，就完成了搬迁，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观察起他的新邻居。

    新邻居笨拙地收拾桌上的东西，好不容易收好了，铅笔盒又掉到地板上，她慌乱地蹲了下去，腰侧撞到隔壁桌的桌角，吃痛地叫了一声。

    通过第一关後，她抱着水壶和铅笔盒，蹒跚地走来，肩上侧挂的书包沿路g到别人的椅背或桌角。

    总长不到五公尺的距离，y生生被她走成荒野大冒险。

    光看就让人烦躁。

    把世界b喻成非洲大草原，余昇至今的人生中，都是狮子。而这家伙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像刚出生的鹿，还是身T素质特别糟的一只。在原野上会被同族抛弃、被他都不屑吃直接踩扁的那种孱弱小鹿。

    他记得自己促着眉，默默在心里帮这nV孩取名为斑b。

    那一刻，余昇没有意识到视线停滞的有些久。

    更没想到，他有天竟得思考和斑b之间究竟算什麽。

    莱恩合作案的专案小组在余昇补交正常企划的两天後召开第一次会议。

    「不愧是莱恩，脚本超级好，难怪会红。」前来关切的珊姐拿着纸本企划感叹道，其他组员纷纷点头附和。

    莱恩的业配影片一直是品质保证，从不Ga0那种中途cHa入的生y广告，从片头就宣布合作品牌，并以此作为主题展开一个完整故事，内容流畅不失幽默，同时凸显品牌特sE，观众被业得心甘情愿，厂商付钱也付得甘之如饴。

    蔓蔓又翻阅了一次。

    是很不错，下次能不要先传份狗打的企划就更好了。

    翻了几页，她的手指一顿。看着脚本上没有着sE，只用潦草的线条绘制的分镜图，长久存在脑海中的疑问忽然得到了解答。

    莱恩的故事虽然浮夸Ga0笑，但通常源於他的生活，大多围绕着留学、职场或是童年回忆，唯独高中这段日子，像是消失一般未曾提起。

    这也是为什麽，直到看见线稿蔓蔓才意识到对那只狮子莫名的熟悉感，就来自当年邻座少年课本上的涂鸦。

    「混蛋，应该分我一点版权费的。」她喃喃自语。

    「嗯？」珊姐没听清「你说什麽费？」

    「费用，」职场生活这麽几年，蔓蔓还是改不掉自言自语的坏习惯，但养成了被听见时话转得特别顺的特殊技能「我是说，公司费用给这麽多，品质好也是应该的。」

    「没错！」杰克彷佛找到同伴「这次合作不是付他两百五吗？」

    「还不含周边贩售cH0U成咧。」另一个组员也出声，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对话风向逐渐转为这些创作者的钱真是大风刮来的、自己上班不知道几年才能赚到的钱，他动动笔就拿到了等等。

    三支影片，两篇图文，一场访谈，以及合作周边商品。

    其实以莱恩的知名度、纷丝互动率和创作的时间成本来看，称不上是高到离谱的价格，但对於在场的小职员来说，高得足以让他们忘记行情，甚至不自量力地产生被剥夺感了。

    一片哀声载道里，只有蔓蔓不以为意。

    余昇能如此成功，她没觉得有哪不公平或不合理。

    客观来说，莱恩更新频繁，作品品质好、观众缘和形象都是一等一，每次合作都能带来天价收益，如果有哪个人动笔就值这个价，非他莫属。

    主观来说，蔓蔓从十六岁起，就确信他终会成为一个非凡的人。

    毕竟，他专注的侧脸和昂首阔步的背影，是如此热烈又耀眼。

    「讨论正事吧。」她拍了拍桌子，面sE如常。柔和的语气里却难得地有种隐约的震慑力，让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我揍你之前，」方正yAn坐在咖啡厅里，双手抱x，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