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的聚会 (第2/2页)

说我哥哥！”

    萨西握拳偷笑了一下，问道：“你们都背好剧本了吗？傍晚就要演了。”

    伊美：“我可是罗湖村第一台柱！”这是她最骄傲的地方，连柔琳也比不过。顺便一提，柔琳很喜欢演戏，但演技惨不忍睹。

    尤利对剧本很不满意：“这种故事没头没尾的，又是神神叨叨的那一套。”

    萨西：“那你喜欢什么？”

    伊美故意说：“对啊！伟大的尤利，你喜欢什么啊？”

    尤利看着萨西，又忍不住偏过头。

    尤利：“我喜欢那种大家一起破案的……”

    伊美大声地笑出来：“原来是尤利大侦探啊哈哈哈哈！”

    萨西也莞尔，他拿着剧本乐不可支：“这样的话，那的确，伊洛的剧本很没意思。”

    尤利绯红了一张脸，他看向附近的人，低声呵斥：“别笑了！有什么可笑的！”

    少年意气似的幻想故事的确和他那张攻击性太强的外型形成了有趣的对比，萨西和伊美两人打趣地憋着笑。

    他们三人今晚就要正式演出了。

    那是一个讲述在美与爱之神光辉下孕育出来的青年，他携着两位神使误入了一个村落的故事，他们被村民们传颂的精神之美和文化所感动，在神父的宣言下，背叛了维纳斯。

    【青年扮演者】：萨西

    【神使扮演者】：尤利、伊美

    【神父】：伊洛

    萨西三人来到了一个无名村前，周围弥漫着浓雾。

    萨西穿着古代披挂式的袍，包裹住全身，露出他虎膀一样的手臂。尤利也是同样的装束，而伊美穿着纱作的长外衣，底裙浮动在披风下，轻盈动人。他们经过了入口的双翅狮子雕像，雕像的兽面凶恶异常，三人犹豫着是否该前进。

    一只母羊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令人屏息的横瞳瞥了他们一眼，就往前走去。

    通晓动物语言的尤利说：“她在给我们带路。”于是三人跟上母羊。

    领头的母羊怀着孕，四肢细如白桦树枝，勉强支撑着仿佛背上两侧垂下了防洪沙袋的躯体。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令人怀疑起生命的廉价。

    母羊毫无预兆地消失在假象的雾气里，伊美惊愕地捂住了嘴，而尤利厌恶地看了眼前方的神庙。拨开挡住自己的两位神使，萨西怔住了，他茫然地看着眼前如屠杀场的一幕。

    夕阳被吞噬，村落灯火通明，宛如从金黄焰火中冒出来连绵的黑瓦。两侧的房子像是从屋体里飞溅出了数不尽的血迹，门栏、门槛都被污染得发霉。四周横尸遍野，浓稠的血浆从长长的石板路开始蔓延，一直到滋出不正常红色的喷泉。

    被捅穿肚子的人靠着白壁，背后放射状的大片血迹如作画的缪斯。独轮推车上四脚朝天的农夫额头中央插着一支奥丁的永恒之枪，倾倒在他身边的妇女伸出了手，僵着临死的动作，她枯槁的面庞似乎在说——为英雄武器所杀，是如此死得其所。

    还有许多淌在血泊中的尸体，他们或是猎奇地被圆桌骑士的长剑串在一起；或是拙劣模仿着伊凡雷帝杀子而相拥；或是随意的、面目模糊的，如同工具一般堆砌着这个大地上的死寂。

    在明亮得刺眼的人造光线中，犹如一条光明之路上布满了俯拜朝圣的信徒。

    他们的献身成了一场狂欢，从冥府的侧影里倒映出了他们的狂喜。

    萨西三人恐惧地穿行在这条唯一的路上，来到洁白得异常的神殿前。在他们出神之际，一个鬼魂缓缓飘过，然后一道声音如一记沉钟敲进他们的脑子里。

    “欢迎你，我的维纳斯。”伊洛扮演的神父站在神庙高耸的柱子下，如此渺小。他微笑着，人畜无害地笼罩着一层空洞的面纱。

    神父的脚边躺着一只羊的尸体，硕大的肚皮像个寄生的瘤，横瞳里浑浊地隐灭了生命之火，宛如关着上千万亡灵的尖叫。

    伊美突然瘫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神父：“呱噪的女人。”

    萨西上前一步：“女人有哭泣的权利。”

    神父假惺惺地说：“为逝去的生命惋惜是一种无上的美德。”

    萨西：“那你就更不应该杀死他们。”

    神父：“你怎么能知道是我杀了他们，他们甘愿赴死。”

    尤利：“也是，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父，软弱不堪。”

    神父：“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跟哈迪斯作对，而是为了维纳斯而来。”

    神父的话提醒了他们三人，死去的人已经前往冥河。

    萨西：“我的母……我的女神只是派我到人间，她并未要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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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神使点头，他们高傲地审视着神父。

    神父：“比起维纳斯，我更相信是命运驱使你们而来。”

    神父：“来吧，我的兄弟姊妹。”

    神父：“告诉我，你的命运之火是什么样的？”

    神父：“如果你的答案没有欺骗我，并使我满意，那我会让你们进入这座神庙。”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伊美不满地开口：“这不公平。”

    神父：“你们别无选择。”

    尤利：“我可以杀了你。”

    神父：“我的血液会让这里的一切枯萎，昆托斯神庙也将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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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你们将永远找不到回去的路。”

    萨西：“昆托斯？”

    神父笑着不说话。

    伊美和尤利都感受到挑衅，他们愤怒地看着神父。只有萨西思索着昆托斯的名讳，这个陌生的名字令他四肢充盈着莫名的温暖。

    神父：“告诉我吧，这没什么可隐瞒的。”

    神父：“你们的命运之火。”

    那一瞬间，神父对萨西露出了贪婪的表情，快得仿若幻觉。

    尤利率先踏出了一步，火红的头发令他美艳无比，握住腰间的佩剑，双目闪烁着野兽般的直率。

    他对神父说：“如果命运女神不让我保护我的被杀的爱情，我宁愿死去！”那高举的怒火似乎无时不刻窜流在他身体里。

    神父一言不发，看向了柔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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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琳阳光般的顽俏面容落下了眼泪，让她的美貌与奥菲利亚如出一辙。她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下巴，闭上眼哀切地回答：“十万个兄弟的爱合起来，还抵不过我对他的爱。”

    神父为两个神使的诚实鼓起了掌。

    神父：“该你了，维纳斯。”

    萨西：“我叫萨西。”

    萨西沉默了许久，他问神父：“你还有亲人吗？”

    神父：“我的神就是我伟大的父，我神圣的母。”

    萨西：“那你的命运之火是昆托斯吗？”

    神父：“……”

    虔诚的神父竟然没有回答萨西。

    萨西反而道：“既然如此，那我的命运之火也不是维纳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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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西回头看了眼狼藉的血腥广场，转回来再一次观察着昆托斯神庙，入口宛如藏着被柱子掩盖的深渊，散发出源自萨西rou体里的力量。

    那非去不可的诱惑驱动着萨西，他坚决的灵魂以希腊传奇般笔直的身姿伫立在瑰丽里，向神父宣告：“我的命运要到哪里，就让它到哪里吧！”

    ”只是如此，一切因死。“

    他的声音在阴谋诡计里洪亮得近乎庞大：

    “我的母需要我的怜悯，父需要我的愧疚。”

    “我又何须惧怕命运。”